自上次之后,他让周妈妈有事找他这边通传一声,这几天外面风言风语,他算到母亲心里有气,今天果然是憋不住了,却不知道又在聂蓉面前发了怎样的脾气。
但他若是马上赶回去,母亲怕是会猜到他在她那里安插了人,在外面问问情况更稳妥一些。
他到茶馆没多久,周妈妈就过来了,到了雅间,低头朝他回话道:侯爷。
严辞还有公务,很快就问:慧音斋那里都说了什么?
周妈妈面露难色,讪讪回话道:老夫人没砸杯子,但话到最后,说得有些严重
她将里面说的话差不多按原意思复述出来,也许前面还有些记不清,但到后面说到休书这种事时却是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几乎将两人原话复述出来:儿媳心中自有所求,从来就无心高攀侯府
说到这里,周妈妈已经有些不敢说了,侯爷既然专程交待她有像上次一样的事就悄悄找人通传,那自然是在意这夫人的,却没想到夫人竟真的另有他属,完全不想待在侯府加上外面那些传言,可想而知夫人的心思是怎样的,果然与那沈公子郎情妾意,侯爷却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
断断续续地,她将聂蓉的话复述完了,也将老夫人的应对说了出来。
所以最后就是老夫人要在侯爷回府后让他写休书休妻,夫人也等着侯爷的休书。
她说完,茶室内就一派宁静,她低垂着头,没敢去看严辞的脸色。
好半天,严辞的声音传来:行了,你回去吧。
周妈妈道声是,退出雅间,带上门时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严辞静静坐着,一动不动虚看着前方不知名处,面色仍然平静,只是隐隐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愤然与痛楚,还有几分颓败无奈。
坐在床头,聂蓉觉得事已至此,她这休书也许是拿定了。
老夫人不喜欢她,也不容许自己失去威仪,只等严辞回府,必然要押他写休书。
严辞本就因这几日的事忍着怒火,只是尚未发作而已,回来知道她敢自请离开,以他的威严与骄矜,必然会恼羞成怒,说不定真会休书一封。
而她,在侯府的声威哪里盖得住这两人,只能听候他们发落,任他们处置。
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严辞下午却没回来。
到日落时,小陶回来收拾东西,说侯爷要去京郊办案,过两日才能回来。
聂蓉提了半天的心落了一半,却又不能完全落下,只好长叹一口气,自行用饭休息。
第二天她仍去了慧音斋请安,也没有多的话,只当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已,老夫人见她神色平静淡然,似乎真是下定决心要走,也没多说什么。
谁知到了下午,聂家派人来传消息,说她母亲温氏病重,让她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