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都督也吩咐了,别管什么渔帮虾帮,敢有人犯拧拘捕,打死勿论。银子已经是京城来的周大人找回来的,若是锁拿个犯人你都办不好,便是丢了我澶州都督府的脸。
将官心里有点后悔,怎么没装个病,把这差事躲过去。
王捕头是长安镇的,跟覃何衣和陈堂主熟得不能再熟。他忙拦在双方之间,有话好说,都别冲动。
陈堂主哼了一声:赶在我们堂口亮刀子,还说什么有话好说,老王,你若是不想溅一身血,就躲远点。
说到这,两边已经僵住了,渔帮在海塘上干活弟子已经围拢过来,澶州衙门的人被团团围住。
人群中议论纷纷,这帮当差的要做什么?
有人答,我怎么听着,说要锁拿帮主。
他奶奶的,凭什么锁拿帮主,这帮子狗东西,海塘决堤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来帮把手。
说的就是,这俩月衙门欠的工钱,吃喝嚼用都是咱们渔帮自己垫上的,咱们出力出钱,凭什么抓我们帮主?
不能让他们带走帮主。
不许动我们帮主,敢动手跟他们拼了。
人聚得越来越多,议论之声也越来越大,眼见的只要覃何衣振臂一呼,渔帮弟子就能冲过来一人一脚,把衙门的人踩成肉泥。
覃何衣沉着脸没说话,那将官额头渗出冷汗,他后悔刚才不该亮刀,这会骑虎难下了。
王捕头也满头大汗,声音中带着三分颤抖,杨大人,您,您看这
他叫杨大人,却不是叫那澶州都督府的将官,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从后面转了过来。这人四十上下岁,长得极不起眼,虽然穿了件与众不同的深蓝绣衣官服,可在人堆中,若不是王捕头喊他,任谁也不会注意。
他走到前面,声音平和,神态自若:覃帮主,知道你们渔帮人多势众,可你也想想,渔帮子弟在此地定居,求的不过是个安稳度日,你自己惹了个盗取官银的麻烦,如今还要让你帮中子弟做实犯上作乱的罪名么?
他本说的是威胁之语,可偏又有几分语重心长,仿佛天生就有那种能让人听得进去的能力。我还是劝你一句,先跟我们回衙门归案。
覃竹面色微沉,走上前对他道:大人,是否有误会,这件事的原委我哥哥已跟周大人禀过,周大人答应我们,等他调来人手,准我哥主动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