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竹虽然是个女子,正色时便带着三分凛然之气,她说话有理有节,不气不恼,这位杨大人对她也算客气。
周大人如何应承的你们的,我不清楚,吩咐我们的便是拿覃何衣归案。若有前情因果,去了衙门自然有分说,没必要在这里动刀子见血。你说是么?
覃竹回头看了看覃何衣,覃何衣略想了想,笑道:我也常在澶州城逛,这位大人倒是面生。
王捕头见杨行远几句话,已经让覃何衣暂时镇定下来,忙道:这位杨大人不在澶州都督府,是京城来的。
杨大人声音平平的自行介绍:大梁内卫副统领杨行远。
覃何衣于覃竹对望一眼。原来,他是周珩的人。
覃何衣不动声色的抱拳拱手:杨大人说的有理,能先容我跟属下之人交代几句么?
杨行远没说行不行,倒看了眼澶州都督府那带兵的将官,刘将军,你说呢?
刘将军初来时,一心想的是蒋天南的吩咐,不可堕了澶州都督府的威名;现在被人团团围住,才想起来这是人家渔帮的一亩三分地,他是个小小参将,杨行远可是正四品内卫统领,肯屈尊降贵来问他,他自然不敢拿捏什么。
都听杨大人吩咐。刘将军赶忙道。
按理说,覃何衣是不能再跟旁人过话,以免串供之嫌。
杨行远却淡淡一笑:可别,周大人吩咐我来,就是跟着看一眼,也算这件事他知道了前因后果。此案是澶州衙门主办,自然是你来拿主意,回去交差,也是你去应答蒋都督和魏大人不是。刘将军,你自己看着办便好。说完他退后一步,又隐形在人群中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露,等于他一点责任都不担。刘将军略一犹豫。潘季良刚才一直躲在一旁没吱声,此时倒是过来给给刘将军施礼。
将军,下官是此地水监潘季良,您得让他跟我们交代几句,这些日子海塘上人手轮班,物料运储,好多事都是覃帮主管着,若是连个交代都没有,这海塘后面可就没法修了。这是朝廷严令给了期限的大事,可不敢耽误了。
潘季良给刘将军递了个梯子,刘将军慢慢把刀收回刀鞘,嗯了一声:也好,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你尽快,别让我们为难。
渔帮众人堵了两侧死盯着他们,好像一群随时要撕了猎物的饿狼。刘将军心里虽然忐忑,脸上不敢带出分毫,就这么硬挺着从两面人墙中的夹缝里退了出去。
小六说话就带了几分哭腔:帮主,您不能跟他们走,那澶州大牢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覃何衣笑了笑,骂了句娘:把斧子给我放下,好好说话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