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竹从窗口翻了出来,幸而窗子不高,可她今日来做客,穿了件麻烦的长裙,磕磕绊绊的在窗外摔了个狗啃屎。还没等开口叫救命,又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有人一把将她夹在怀中,几个起落,在角落的花木丛和奇石怪岩中隐去行迹。
这人动作敏捷的像个狸猫,覃竹被他锢在怀里,捂住嘴巴,情急之中张口就咬,好似口感不对,原来他手上包着厚厚的白棉布。挣扎中覃竹想起往日吴有钱和姜九哥教书院的孩子们防身之术。她曲肘向后,猛撞对方胸口。
二人贴的太紧,挟持她的人一时不妨,挨了一肘,闷哼一声。
覃竹一招得手,那些防身的招式仿佛长了腿,瞬间都跑回她的脑海中,什么插鼻孔,撩下阴,掐大腿根,招招都要命。她毫不犹豫的把手往对方身下探了出去。
对方估计吓了一跳,一把按住她的手,贴在她耳边,别动,是我。
覃竹一僵,不动了。按住她的人,是周珩。
两人低俯身子,片刻功夫,窗口探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目光警惕地扫视一番,似乎没料到覃竹动作如此敏捷,他不过捡起书来翻了几页,覃竹跳窗而出,已不见了踪影。
他并未追出来,看了会,从窗口离开了。屋子里一阵轻微的声音,不知在忙活什么,足有一刻钟,终于归于沉寂。
周珩侧耳听着,放开覃竹,他走了。
覃竹的身子早就僵硬了,听了这话,一口气松懈下来,瘫软在地上。周珩拧着眉头问,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在这?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覃竹的嗓子疼的如同火烧一般,被那人重手掐地声音都嘶哑了。
我来赴宴。周珩打量着她细白的脖子上淤青的痕迹,轻声道。
覃竹见他今日穿了件银蓝织锦的长袍,腰中玉带,头上是白玉雕琢的束髻冠,打扮的光鲜之极,还满身酒味,一看便知是刚从欢宴之上出来的。
我是也来赴宴的。覃竹有些不满的看着他。周大人,我是问,你赴宴怎么走到袁家内宅来了?
周珩不答反问:你赴宴又因何跑到袁文清的房中了?
两个人根本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见覃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停揉脖子,周珩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覃竹打了个哆嗦,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周珩就在窗外,她这会八成已经成了第二个木香。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个贼,杀了文清大哥的丫环。
周珩神色微变,起身走到窗前往里看了看,然后轻轻一撑窗沿,跳进房中。
哎,你你等等我。覃竹一咬牙,也跟着翻了进来。
屋里很安静,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在原位,若不是覃竹刚刚在此遇险,绝对不会发觉这房中有异常之处,若说不妥,不知为何屋里有股刺鼻的气味还未散去,让人闻着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