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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萧萧,周珩上回离开时还是秋燥之时,今次前来已是深冬季节。南方冬夜的风也是温软的,一如南方竹,柔中透着韧。
衙门的后院又称内衙,不但住着知府大人和眷属,还在角门隔出几个院落,作为吏目们的吏舍。
澶州是重镇,衙门里人多,吏舍有三个院落二十二间之众,足可住下一百多号人。魏锟专门腾出来个院落,给了京城来使暂住,周珩又把覃记众人安排在其中。
这地方,墙不及肩、茅不蔽日,实在是简陋,真是委屈了诸位大人。魏锟不住跟周珩说着抱歉。
上回顺王来时,住了澶州最好的园林,今次周大人来,他不说自己根基尚浅,比不上蒋天南可以借用袁家的府邸。而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实在是下官不忍叨扰民间,还请大人海涵。
不过总算这段日子他把事办的不错,覃何衣无恙,云飞白也无恙。能在蒋天南的权网中,虚与委蛇,把二人保住,着实也算有些功劳。周珩就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口舌。
内卫诸人开始收拾着院落,一应琐事周珩是不管的,杨行远是管惯了的。不过片刻工夫,杨行远着人将这院子西面的小厅收拾停当,专作为议事之用途,其他人各分了住宿之地,连渔帮众人也都有了容身之所。
周珩见覃竹眼巴巴看着他,吩咐魏锟:魏大人,你让人把覃何衣带来,我有话说。
魏锟答应一声,让人去提覃何衣。等睡得迷迷糊糊的覃何衣被带进来时,连周珩都笑了,这家伙蹲了三个月大牢,不但白了,而且胖了,大概刚才睡的香甜,一路还揉着眼睛。。
覃竹激动的上前喊了声哥。
覃何衣吓了一跳,上下打量着满脸黑灰,狼狈不堪的妹妹。阿竹?你这是
我没事,没事。说着没事,覃竹眼圈一红。
她有些不好意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可身上这件衣服委实太脏了,覃何衣身上是梁颂华新做的夹袄,于是她干脆拽过哥哥的袖子擦了把脸。
覃何衣无奈的看着她,我刚从牢房出来呀。
覃竹笑,我又不嫌弃你。
覃何衣只好随她去了。回头看了眼周珩,他眼睛一亮,带了三分调笑。原来周大人回啦,上回见还是三个月前呢,您可真是难得一见,我还以为周大人一去不返。不知我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覃竹的笑容抑制不住,哥,我拿到了蒋天南贪污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