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正重,一路走下来,她身上早已出了一层细汗。回到卧房,月夕即刻端了绿豆汤进来。
花晨在卧房门口接过汤,就示意月夕退下。她径自将汤奉给徐思婉,忖度半晌,还是直言问了:“那三十两黄金的事,奴婢看供状上都写了,娘子怎么不提?”
“有什么好提的。”徐思婉执起瓷匙在绿豆汤中搅着,豆香泛出来,沁人心脾。
“……可阿凡说是陶氏给他的。”花晨蹙眉,“倘若人人都觉得就是如此,这钱岂不白花了?”
徐思婉吃了口绿豆汤,含起笑:“这汤熬得不错,又香又解渴,你也去喝一碗。”
花晨一看她这副笑意,就知自己又没明白,不由悻悻:“娘子就会卖关子……”
“没什么可卖的关子。”徐思婉摇摇头,“宫里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总会有人明白的,无须我去点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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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月朗星稀。皇帝批完奏章想起还有份供状没看,便吩咐王敬忠去取。
王敬忠快步行至侧殿,取来供状又折回内殿奉上,皇帝边读他边禀话:“下奴审到后来才知道,那阿凡原也是陶良使身边的人。想是倩贵人挑选宦官时大意了,没想着查阅典籍,自己又只认出了从前在陶良使面前掌事的张庆,倒将这阿凡疏忽了。”
皇帝没做声,却也没面露不虞。王敬忠在他身边侍奉多年,见状便知还可继续禀话,就又续道:“皇后娘娘今日动了怒,赏了陶良使二十板子以震慑六宫。但陶良使日后的去处,还得请陛下圣断。”
皇帝“嗯”了声,手中的供状继续读着,
王敬忠再道:“那宫女柳絮……也是一直侍奉陶良使的,说陶良使给了她五百两银子让她办事,阿凡亦是为钱财所惑才铤而走险。下奴想,这二人是否直接赐死,以儆效尤?”
“车裂。”皇帝淡淡启唇。
王敬忠悚然一惊,旋即躬身:“诺。”
与此同时,皇帝的目光落在那“三十两黄金”上。
供状中写得简单,起先是阿凡说陶氏以五百两银子收买了他,后来宫正司指明在他床下搜出了三十两黄金,他便承认那三十两黄金也是陶氏给的了。
——五百两银子给柳絮,三十两黄金给阿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