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意外的,她没料到他会这样来问他,心底或多或少有一缕动容。
齐轩沉了沉:“为何不喊人?”
徐思婉默然一瞬:“陛下想听实话?”
他挑眉,沉默不语,她扬起笑:“实话就是臣妾也不傻,心知若侍卫赶来时看到她在水中、而臣妾在岸上,臣妾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如自己豁出去救她。”
她说得口吻轻松,他的眉目也因而松动,复又睇视她片刻,也笑了声:“你倒坦诚。就不怕朕听完便将你入水救人的举动视作行凶之后的遮掩?”
“陛下怎么想是陛下的事。”她倔强地仰起头,“臣妾适才说过,臣妾不能欺君,陛下当那只是场面话?”
她的神情真诚之至,因为除却那句“不能欺君”之外,其余的解释也确是真的。
她当时尚不知锦宝林最终的打算究竟是什么,跳下去救人洗清自己的嫌隙是情急之下最快涌出的反应。
她对他没有多少真话可言。但在这一点上,她着实没有骗他。
复又对视半晌,他无声一喟,遂直起身。手指恣意地在水中一撩,几许水珠溅到她脸上。
“朕不会禁你的足,宫正司也不会来问话了,你好生歇息。”
徐思婉一怔,就欲争辩:“可锦宝林……”
“她事后想来,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有人推了她。”他道,“那地方已结薄冰,石面湿滑,本也容易落水。她有着身孕,原不该到那里去。”
徐思婉垂眸,露出满面惴惴,他又说:“况且就如玉妃所言,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她以这话说你不妥,朕倒更想说,锦宝林身怀有孕,更该知道这个道理,没的自己遇了险,还平白牵连别人。”
“……她也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与臣妾说说话,陛下别怪她。”徐思婉摆出一派贤惠,他却又问:“究竟什么样的事,要孤身去那样的地方说?”
她闻言一滞,低下眼帘,露出难色:“臣妾也不知。她只是差了宫女来请臣妾,说她心情不痛快,只能与臣妾说说,臣妾就去了。”
“她又何以突然说你有孕?”他又问。
徐思婉心中快然:他终是问了!
“臣妾不大清楚。”她摇摇头,“许是……许是因为她先前给过臣妾两张助人有孕的方子,又觉臣妾一直得宠,就当臣妾有了,一时情急,便拿来给臣妾脱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