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看向她,眼中隐隐含着几许不安:“思婉,此事很古怪。”
“的确很古怪。”徐思婉摇摇头,“今日去见皇后时你不在,不然你会见到更怪的事情。”
唐榆一奇:“什么?”
徐思婉道:“那双夫妻或许只是为金钱所惑,心下又觉得或许有那么两分可能我就是他们的女儿,被人一怂恿就入了京。但皇后……先是默许滴血认亲,后又提出要差人去那夫妇村中与我家彻查,就好似她认定我家中必有不干净之处,全然不怕打了自己的脸一般。”
唐榆轻轻吸了口凉气,眉宇轻锁:“这不应该。我再三问过徐伯父,问他此事有多少人知情。他说除却当地的一些人,徐家便只有几个亲信知道始末。徐家与皇后的娘家又没什么走动,没道理平白传到她耳朵里。”
“正是如此。”徐思婉颔首。
唐榆追问:“陛下是何态度?”
“事情太匪夷所思,陛下倒是不信。”徐思婉顿了顿,“皇后请旨彻查他没有准允,更直接杖毙了那双夫妇。但……我怕皇后心中笃信家中不干净,待得陛下的怒火过去一些还是会查。”
“这倒不必怕。”唐榆摇头,“就算这孩子是真的,但并不是你。不论她是去当地查问还是去查徐家,总会查明白的。徐伯父官拜侍郎,想栽赃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不如就坦坦荡荡地让她去查好了。”
不,她怕。
徐思婉紧紧抿唇,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
在那孩子的问题上,家里自然是不怕查的,可家中藏着更要命的死罪。她的身世一旦被翻出来,足以让整个徐家覆灭。
“你容我想一想。”她轻声道。唐榆点点头,不再多言。见她沉吟不语,他就安安静静地退出了寝殿,折去小厨房,让他们为她煮了碗馄饨来。
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不吃不喝也是不行的。
从小厨房出来,他又去向花晨问了今晚是谁值夜,然后找到原该值夜的小林子,告诉他:“今晚我守着娘娘,你去睡吧。”
那碗馄饨徐思婉最终只吃了三个,而后整整一夜,她只庆幸皇帝忙于政务,没有过来。
他不过来,她就不必在这样的时候还分心与他虚与委蛇,便得以专心思量此事背后的究竟。她于是一整晚都几乎没睡,翻来覆去地去猜各样可能,将这十几年的经过都想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