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风思索片刻,便不可置信地开口:丞相的意思是申氏有问题?可是他也是您救下的人,怎么会
顾珩重新提起了笔,仿佛眼前的恩遇与荣宠皆是云烟,不是他,是他背后的人,陛下不值当因为这几亩田产罢的我的财权。
背后,还有什么背后的人?还要牵扯什么事儿?
顾珩掌下的笔尖一顿,墨汁浸了纸背:现在还不清楚。
唉,自上次光州之事后,这些京官面上与您和善的紧,背地里的恶心勾当没少干,要我说,趁早罢了职也好,省的丞相烦扰!
此夜,月明星稀,黑云后隐着惴惴的欲动。
秦观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临近晚间时才着墨隐拿了一盘果脯,略微用了些素淡的膳食。
原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娘娘今日喝的也太多了些。墨隐给秦观月揉着头,轻声劝道。
秦观月换了个软垫斜歪着,太阳穴处阵阵酸痛:罢了,你也不看看今日到场的都是什么人物。城阳王的眼睛一时看不住就往我这边来,淑妃更甚,那双眼誓要把我剜了。
墨隐听见此话,不免暗笑一声:不过,好在咱们现下有了丞相这个靠山
这话以后别再提了,不管他是王是相,只要陛下在一日,你我都是要警醒些的。秦观月在墨隐手背上轻轻一拍,以示郑重。
墨隐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只是,娘娘,方才奴婢听宫人传到,顾相被陛下削了内帑监理之职。
秦观月心中一悸,她虽能洞悉顾珩的动向,但对于朝政,她仍有所迟疑,只是如今已与顾珩有了她摇了摇手,将这些糟心事儿挥退。
他有自己的法子,墨隐,你随我出去走走罢,酒吃多了,我有些头疼。
主仆二人衣着素雅,秦观月不施粉黛,加之几分憔悴,略有一番西子风情。
娘娘穿素色的衣裳也这样好看。墨隐如家中小妹一般轻轻挽起秦观月的小臂。
二人行过茂竹连廊、亭台水榭,便于一处奇石山处停脚歇息。
天际已露月色,偶有几只蜻蜓在二人身侧低飞,墨隐来了兴致,便作势非要逮两只给秦观月看看。
秦观月并未劝阻,只嘱咐她仔细点,别蜻蜓没捉到,反倒摔了自己。
二人说笑之时,突然听到山后传来男子的明朗笑声:娘娘没听说过吗,蜻蜓低飞,是要落雨了,不可久留。
墨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立时不安地厉声问道:是谁
话音未全落尽,二人便看到城阳王从山后绕出,一身白色的长袍,衬得他在青石间格外挺拔舒展。
王爷安好。秦观月在墨隐的虚扶下屈身一礼,王爷说的是,是快要落雨了,本宫便先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