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又舀了一勺清粥,但迟迟未举起勺子,而是故意问道:还想要?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秦观月怔愣了片刻立即反应过来,羞红了脸。
我自己来。她气恼地作势要夺顾珩手中的碗,却扑了个空,顾珩,你欺人太甚!
顾珩看着她,好整以暇地笑了。似乎每一次看见秦观月撕破伪装,羞愤难耐的样子,都能引起顾珩的愉悦。
他连声音都不自知地沾染了一丝笑意:我来。
秦观月含怨吃下了他喂来的清粥,一勺接着一勺,清粥很快便见了底,秦观月好像尤觉不餍足。
顾珩将空碗放置一旁茶案上,淡淡道:你两日未进食,不能一下吃太多。
秦观月垂下眸子,颇觉不爽地扯过了被衾,在纤细指间轻轻翻搅。
两人无言之间,门外倏地响起叩门声,侍女道是吴嫔前来
秦观月的眸子里飞快地亮起了光,顾珩不轻不重地扫了她一眼,将她这点微妙的情绪尽收眼底。
想去见吗?
秦观月一时拿捏不准顾珩的意思,她对吴嫔有恩,若是吴嫔愿意帮她传话,自然是好。但
吴嫔人微言轻,若非得了顾珩的默许,她怎么可能找得到此处来探望?况且顾珩只怕是也不可能让她与吴嫔单独会面。
秦观月悄悄抬眼打量了顾珩的神色,却辨不出任何情绪。
顾珩不会这么好心。
她想了想,很快就给顾珩下了判语。
若是惹了他不快,他疯起来连吴嫔都要杀,岂不是她最后一点逃出去的希望都被断绝?
秦观月旋即轻轻摇了摇头。
顾珩似乎有些意外:当真不想?
秦观月心中冷笑了一声,只觉得顾珩的问话虚伪极了,但面上只是流露出些隐隐的失望与怨气。
如今宫中的人都以为我疯了,何必让她们来看我的笑话,不见了。
既然如此,那便差人出去回绝她。顾珩缓缓站起身,目光仍落在秦观月的身上。
秦观月心里不舍极了,好不容易又一个能够传话的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机会溜走。
她恨得咬了咬牙,寒气自齿间溜出:随你。
顾珩轻轻笑了一声。
躺下。
什么?秦观月以为自己错听,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句。
躺下。顾珩不厌其烦地有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