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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皇帝暗含笑意的面容,陆羡山听出来了,皇帝对他不满,这是打算以兵不血刃的法子,直接将他给赶走。

    “多谢陛下厚爱。”陆羡山长揖至地,恭声道,“只是臣已然与县令提了辞官之请,打算参加明年科考,陛下厚爱,臣感激不尽,却不得不辜负了。”

    顾祯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他淡声道:“科考亦是为了入仕,如今朕已然给了你升调的机会,何必废这番周折?”

    陆羡山面上含笑,温声道:“回陛下话,这是臣祖父的遗愿。祖父以明经科入仕,然年少时曾被人耻笑,不欲与明经之人同席。祖父为此耿耿于怀数十年,曾叮嘱臣,必得考中进士方可。”

    这一番话,说得无可指摘。便是皇帝,也不好无故叫人违背祖训,他的一举一动,皆会是后世援引的典故。

    轻易一个举动,便会给了后人无数说法。

    有些事做了,与他来说毫无益处。

    顾祯蓦地笑开,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青袍男子。

    青梅竹马,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无论这陆羡山与懿懿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他都容不下此人。

    那根刺就生生扎在心尖上,不□□,总要生疮,一旦□□了,则是淋漓的血要淌下来。

    “你倒是有志向。”顾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又道,“前段时日,有人给朕献了一篇策论,朕一直没来得及问是谁所作,昨日正好抽空问了,却不想是陆主簿之作。”

    阳光筛过树叶缝隙,打下一束束明丽的线条,顾祯转身而去,却丢下一句话:“随朕过来。”

    凝着皇帝的背影,陆羡山轻勾唇角,却是倏地笑开了。

    谁退一步,谁就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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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懿懿在林中跑了一会儿马,便觉得有些累了,勒马驻足于一株杏树下,仰头看已经坠了大大小小果子的杏树,马蹄在地上轻踏着,她身子也随之晃了晃。

    燕王跟在后面追了上来,行至她面前,温声道:“皇嫂可是想用这果子?”

    赵懿懿摇摇头:“杏子怪酸的,没多好吃。”

    “这园子里的杏倒不错。”燕王面色含笑,随手摘了一颗,在手中掂了掂,“再过一两月,便能用了。”

    一阵风簌簌而过,林中枝叶猛然击撞起来,发出几道沙沙声响。

    那果子也在树上晃动着,仿佛下一瞬便要掉落于地。

    赵懿懿轻微喘息了片刻,呼吸声才慢慢平复下来,操纵着踏雪在林中缓缓走了几步,手中无意识的抠着缰绳,神色也有些怔怔的。

    燕王侧身看她,眸光平静如许。

    看着看着,心头却生出了几分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