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静谧之中, 直至一枚小小的桂花逶迤而落,在窗台上翻滚了几圈,才堪堪打破这片沉寂。
赵懿懿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樱唇轻启:“陛下若想要, 多得是人愿意为陛下做。”
心尖似被用力拧过, 顾祯眉眼稍稍沉了沉, 轻声道:“可朕只想要你做的。”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有一个她而已。
懿懿怎会不知?
她从未这样大度过。
从前他只以为女子爱吃醋, 易有独据的想法。等后来亲自经历过,才知晓情爱一事, 大抵是不论男女、无视尊卑的平等。
谁能忍受和心上人之间横着别人?谁又能真正说出那些大度不在意的话。
哪怕贵如天子,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时,与旁人也没什么区别。
大抵只有自己先不在意、先心如死灰以后, 才能这样大度, 才可毫无芥蒂的说出这些话来。
看似乖巧,实则疏离。
说到底, 又有那么一二分赌气的意味。
顾祯不愿她总这样别扭着,心里又堵着一口气,时时不畅快,只得放缓了声音,轻捧了她的脸,温声说:“怎么总这样大的气性,朕是什么意思,懿懿难道不明白吗?”
指腹在她细腻的面颊上擦过, 顾祯眸色微暗, 垂目凝着她一双乌黑的瞳仁。
“不知道。”赵懿懿也板了脸, 恼道,“不能解陛下之意,是妾身的错处。”
顾祯却被她给逗笑了,压低了声音哄道:“懿懿怎会有错?要错,那也该是朕错了。不想编就不编了,朕不要了还不成?”
以为他是在笑自己,赵懿懿愈发的气,双颊气出了两团红晕,仰着头看他时,杏眸里蕴满了怒意。
“总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仰头将他看了许久,看到脖颈都有些酸的时候,突然就难受起来,“你说喜欢就喜欢,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怎么这样霸道?”
知她是借着这件事,在说些什么,顾祯心头一酸,下一刻长臂一伸,将她揽住了。
猝不及防之间,赵懿懿身子一歪,就这么撞在了一块坚实的壁垒上。
先是怔了一瞬,等那阵浅淡的沉榆香自四面八方缠裹而上时,她再一抬头,便撞入了一双深邃的凤目之中。
“当初说不喜欢的人是你,如今说喜欢的也是你。”她攥着他的衣袍,愤愤道,“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