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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万分。

    赵懿懿就这么僵在那,浑身的血液似要就此凝住。

    他这样傲的一个人,无论何时脊背都挺得笔直的一个人, 怎么会哭?即便是当年因废魏王的事牵连, 被拘在东宫时, 他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笑意。

    怎么可能会哭。

    可指尖传来的湿润触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是真的。

    她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

    “朕吃醋了。”顾祯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像是握着生怕失去的东西一样,低声说:“懿懿,朕没有醉,刚才是骗你的,朕……是醋了。”

    往日那样一个大权在握、乾纲独断的君王,此刻竟是俯在这狭小的马车中,泣不成声。

    “他饮酒时,你劝他不要多饮,那样关切万分。可等朕饮酒时,不管饮了多少杯,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静静听了良久,赵懿懿才抽了一只手,按在顾祯肩头处,轻声道:“好了,你别闹了。这么大个人了,该喝多少也不知道?你自个的酒量,该心里有数才是,非得喝成这样,半点也不给人省事。”

    这句话,却是真真切切将他给刺激到了。

    心脏瞬间揪了起来,拧得生疼。

    “懿懿。”顾祯哽咽着唤她,突然起身将赵懿懿一股脑揉进了怀里,手臂收紧着,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胸膛一样,闷声说:“朕并非嗜酒之人。那时一直想着,只要你说朕一句,一句就好,朕就再也不喝了。可朕一直等着,等得一壶石冻春都饮完了,也没能等到你来管朕。”

    猝不及防撞入他怀中,脸颊紧紧贴着那宽阔有力的胸膛,赵懿懿能听着里头沉稳的心跳声。

    面颊就这么贴在上头,她蜷了蜷指尖,头一回的有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你自己一个人闷不吭声的在那饮酒,如今倒来怪我没管你?”

    “这天底下,如何会有这样的道理?”

    是啊,这天底下,岂会有这样的道理。

    顾祯既是嫉妒,一面又不肯在众人面前说出口,只是暗自在一旁看她,一步一步试探着。

    终究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的,朕没有怪你。”顾祯微微低头,下巴抵在她发顶,急不可待地解释道,“朕只是醋了,也想听你一声关切,怕你不要朕了。”

    那语声中夹杂着急切,又有些语无伦次的,显出了一些可笑的笨拙来。

    赵懿懿也说不清现在的情绪,只觉得心口处堵得慌,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眼中浮现了一丝迷茫。

    “你别闹了。”她无奈地皱皱眉,轻声道,“起开些,我叫人给你煮醒酒汤。”

    只因这样一句话,原本半点也不肯松手的男人,竟是乖乖退开寸许,颇为狼狈地别过头看向车壁。

    赵懿懿开了车窗,朝外嘱咐道:“先行回宫,着人给陛下备一碗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