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2 / 2)

    秦湫半搂着她,轻轻嗯了一声,曲毕,秦湫把秦晚妆抱起来,雪团儿紧张兮兮地扯住他的袖摆:“阿兄,能不能不要回家啊。”

    秦湫却不与她商量,轻飘飘警告道:“你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

    锦屏楼既然敢把这样姝色无双的人套着银饰带出来,便是打定主意要卖了。秦湫不想让小孩儿看见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心里翻起几丝厌恶。

    他虽然知道锦屏楼不是干干净净的茶楼,背地里会做些肮脏生意,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明目张胆到了这个地步。

    他心里已然后悔带小孩儿来这歇脚,面上却还是明月清朗的样子,辨不清喜怒。

    秦晚妆沮丧地耷拉着脸,趴在兄长肩头回望。

    箜篌已经被撤下去,那个漂亮哥哥却一直在台上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月光洒在绛红色长衣上,灼灼端艳,他漂亮得像是万丈霞光里遨游的凤凰。

    *

    “既然进了锦屏楼,就该守楼里的规矩。”

    “别把自己当清贵人家的贵人,弹琴能挣几个钱?庄夫人有什么不好,她背后的人可是太守老爷,你跟了她,往后走就是泼天富贵,你还小,不知道银钱的好处......”

    掌事仰躺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两抹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眼里闪着精细的光。

    锦屏楼看不上秦楼楚馆来回拉扯的别扭劲儿,做的都是一锤子买卖,庄夫人派人前前后后往楼里抬了三箱黄金,就是天王老爷也心动了。

    大把黄金在脑海里晃悠,掌事笑得花枝乱颤,胡子都歪了,他刻意重重咳嗽一声,理了理袍子,看鹤声的神态跟看摇钱树一样。

    小厮叩门:“庄夫人说她待会儿来验人。”

    掌事挥挥手:“知道了。”

    他站到鹤声面前:“你也是从西边儿逃难过来的,应该知道安逸的日子有多难得,你这是老天爷赏饭吃,靠着一张脸,注定饿不死,从前清高是你有本事,流落到这儿了再清高就是不识好歹了。”

    他冲着眼前人伤痕累累的手腕斜睨一眼,抚掌笑起来:“不听话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了。”

    鹤声还穿着那件绛红色长衣,目光落在桌案上,自顾自把腕上的银饰取下来,神色阴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轻笑一声,嗓音却是冷的:“聒噪。”

    掌事大概没想到一个可以出卖的物件儿竟然敢忤逆他,此时就像鸭子被扼住咽喉,一腔话被堵在喉咙里,脸色涨红,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猛地转身,却对上阴冷的目光。

    银饰啪嗒一声,被撂到桌上,红衣少年站起来,慢慢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