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听说过,太子殿下在宫里养了个小姑娘,不曾想,竟骄纵到这等地步。
他甫一回过神, 对上江鹤声温温凉凉的目光,心里一颤。
素来宽和矝雅的太子殿下难得显出些不虞,他看着怔怔的玄甲卫,神色有些浅淡, 斯斯文文地笑笑:“瞧够了么。”
玄甲卫连忙下拜:“殿下恕罪。”
他恭恭敬敬退到院子里, 等着殿内的人搜查干净了, 才领着一路人浩浩荡荡往下一个宫去, 临走前还带上了门。
秦小猫儿看着那些人走了,才敢慢吞吞转过身,坐在漂亮哥哥怀里,她瞧着紧闭的殿门,歪了歪小脑袋,有些奇怪,娇声娇气道:“天都黑了,林哥哥为何还不来领我呀。”
这小甜糕有些郁闷,软趴趴倒在琴桌上,学着方才漂亮哥哥的模样,拨了拨银白的弦:“林哥哥是不是把我忘记啦。”
江鹤声怕她烦闷,拿了梅花酥酪喂给她,轻声哄着小姑娘:“大抵是有事耽搁了,待少师大人得空,便能来领你了。”
小猫儿很乖巧,瞧见酥酪递到唇边儿了,就低下小脑袋,很自然地咬了一口,尖尖的小牙在酥酪上留下一个极浅极淡的咬痕,她瞧着,有些不高兴,又咬了几口,咬出个月牙儿,才满意了。
“哼——”
“林哥哥总是这样忙,他若忘了我,我就留在东宫不回去了,我同太子哥哥睡在一处,也是不妨碍的呀。”秦小猫儿轻声嘟囔着。
清瘦瓷白的指尖搭在琴弦上,乍然僵住。
江鹤声对上这小混账干干净净的漂亮眸子,静默了一会儿,他眨了眨眼睛,鸦睫轻颤,声音很轻,同这小混账说:“阿桥,女儿家当以名节为重。”
“名节?”
小甜糕软软糯糯的,倒在江鹤声怀里,抓着漂亮哥哥的头发玩儿,听见江鹤声的话,她仰头想了想,眉眼弯弯:“可是先前宫女姐姐说,日后,太子哥哥要纳我进东宫呢,那我同太子哥哥睡觉是很正常的事呀,既然是很正常的事,那于名节就不妨碍呀。”
“我很以名节为重的。”秦小猫儿重重点头,又往漂亮哥哥怀里蹭了蹭,仰着小脸儿,等着他来夸一夸她。
“胡说。”
江鹤声把这小软糕抓出来,他看着懵懵懂懂的漂亮小猫儿,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捏了捏小猫儿的耳尖,冷声道:“何为纳?你便任由那些人作践你。”
“唔。”
秦小猫儿缩了缩小脑袋,她不大明白漂亮哥哥为何会生气,又不敢问他,细声细语的,有些委屈:“太子哥哥,你不要捏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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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
“少师大人。”
老太监扫着浮尘,匆匆忙忙走入殿内,对着眼前的青年人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笑道:“陛下遇刺,现下各宫都在搜寻刺客,劳烦大人再等一等,现下还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