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的天, 这还是秋日么?比得上漠北了。”
小队人马去林中割草喂马,两个营队守在外围巡逻, 其余士兵在辎重车马遮挡的阴影底下歇息,就着水囊吃干粮。
麒麟军军纪言明,行军过程中并不闲聊, 吃完便安静地休养精神,按照惯例, 休息时间为两刻钟,正是斥候来回五里路需要的时间。
五千麒麟军一路押运粮草自白马南下, 过济水,曲遇,行至雍丘,再有十日,便能将军粮送至鄞县或是下邑交于梁焕将军手中。
两军交战,粮草先行,对伐魏东军来说, 粮草供给是重中之重, 所以军司马岳山自上京城带出来的这五千麒麟军,都是精挑细选的军中好手,战斗力强悍, 纪律严明, 是麒麟军中的精锐部队。
斥候很快折回来禀报, 速度比以往快了很多, “启禀将军, 前方六公里处是颍水、鸿江汇江口,哨前探路时绘制的舆图上有桥,但桥塌了,末将问了江边的渔民,塌了有十来天,我们只能绕道走阳曲山。”
岳山展开舆图,盔甲下眉头皱起,绕道阳曲山,需要多出至少五日。
军司马岳山、参将陶岑着令士兵继续休息两刻钟,带着小队人马快马行至江边。
江水涛涛,清澈与浑浊交汇,江上本来有一座石拱桥,但桥面坍塌,十丈宽的江海在漠北很难见,中原腹地却很常见。
匠工上前,观察后回禀,神情为难忧虑,“塌了的地方是木墩,可能是年久失修,但要在短时间修复是不行了,想重新铺出桥面,便是所有的兄弟都上,也要十天半月。”
其余士兵沿着江岸寻找,查访有没有别的桥梁可以过,不一会儿就有士兵高兴地回来禀报,“启禀将军,前面发现好几张大船,是自蓝田来的商户大船,可以装我们的辎重过河。”
参将陶岑大喜,岳山亲自去看了,颍水水流平和,正适合航运,临时征调没有问题,麻烦的是人生地不熟,他们是漠北军,不擅水,辎重粮草落水,就悉数毁于一旦了。
岳山看了远处的航船一会儿,下令道,“传令全军,改道阳曲山。”
令行禁止,传令兵应声称是,奔驰而去。
陶岑略一想便明白了将军的顾虑,点头道,“绕路阳曲山虽然多出五六日路程,但我们加速行军便是,在漠北也不是没有吃过赶路的苦,来得及。”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全军取道阳曲山脉,到小阳山时,带路的向导有些踟蹰不前,半响跪在地上拜求,“濮阳定陶那样远,将军们也愿意送救济粮去给百姓们,小的们看得出来,将军们都是好人,和别的兵痞子不同,小的有事相求,还请将军们救救父老乡亲们。”
麒麟军是漠北来的糙汉,大多爽朗,见状就叫他起来,“你有事说事,起来直说便是,能帮的我们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