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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鹏头脑一清,便也想起来了,羞愧告罪。

    崔漾叫他起来,自己回了中正楼,自从囚牢里来了三个劫匪后,崔漾便叫司马庚暂住在了寝殿里,见她进来,便起身与她拆王服冕旒。

    司马庚见她眼底带着难得的宽松舒悦,问道,“有捷报么?”

    崔漾寻常不与他谈论朝政,但还是懒洋洋应了一声,“明日起你回地牢罢。”

    司马庚略一想便猜到了,近来上京城中不见沈恪,朝里朝外有些非议,她要启程去洛阳府,带上沈恪,叫天下读书人放心,想来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司马庚与她解开绶带,取下龙袍,换上宽松轻便的常服,“可否带我一道去,我见过沈平,他如果出现,我认得出,我可以帮你,照顾你衣食住行。”

    他眼里带着融融的温度,比之往日深沉,平添了些暖意,十分好看,崔漾唔了一声,“你叫蓝开帮你收拾东西便是。”

    温水擦过她的指尖,司马庚与她洗手指上染的朱批墨渍,问道,“王铮内政外务上都颇有见地,有他在朝中,事半功倍,且他没有家族,没有背景,不会结党营私,你可以放心用他。”

    崔漾不语。

    司马庚便又道,“四方皆有诸侯,兵不得不养,但不是时时都有兵战的好时机,怎么养兵能节省军费就是问题,王铮曾与我提过军屯的意见,听之有效,你可以问问他。”

    比如冬季到春耕,青黄不接,很难出兵打仗,但边防不能松懈,数万甚至数十万军士闲在军中,不如发放种子,犍牛,回收流民弃种的土地,把地种上,一举两得。

    崔漾听了,亦觉不错,靠回了躺椅上,“朕叫宴归怀负责这件事,先叫他理出个章程。”

    司马庚擦着她指尖水珠的巾帕微顿,“我听蓝开说王铮选择在东城郊的东华山下隐居,你如果开口留他,他必定留下。”

    崔漾扫了他一眼,“你没去过丞相府么?菜地一种这么些年,他现在能在水里种出白菘了,朕暗中给他下了解药,他以为是药效过期了,为了睡个安稳觉,自己找人研究出毒药吃了。”

    司马庚猜实情只怕未必是她想的那样,见她阖着眼睑休息,不想再说,便也不提,只坐在一旁,提笔默写书册,近来她军务繁忙,便在晨间他侍奉更衣时将文籍念诵一遍,再由他誊抄好,送去书局。

    外头蓝开禀告说南国二王子求见,崔漾让他进来。

    南颂进来前便知废帝也在,这时见他坐于女帝身旁,清贵俊美,心中亦难受,行礼道,“我有话想同陛下单独说。”

    崔漾朝司马庚示意,“你先去后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