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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漾替他疏通经脉,叫蓝开送他回去歇息。

    沈恪握着被褥边缘的手指微顿,眸光落在她胸前的地方,不知道她的伤口好了没有,有没有落下宿疾,但事已至此,问亦无用了。

    崔漾察觉到那墨眸视线落在了脸上,半响不曾移开,缓缓自舆图上抬眸,“故意直视天颜,要朕治你个大不敬罪么?”

    沈恪别开眼,睫羽在灯火的暖光下投射出一片剪影,意外的浓密纤长,一头白发,叫容色越加似雪。

    崔漾想了想,搁下手里的竹简,写了个药方,叫蓝开去找医正取了药来。

    蓝开应声而去,到一个时辰后,带了小半碗黑药来。

    崔漾想了想,取了一方白巾,遮住他的眼睛,叫他坐好,见他虽面色如常,心跳却似擂鼓,脉搏跳动得厉害,淡色的唇带出了些淡樱色,润泽似尚未成熟的樱桃,两名进来的宫女亦是满面羞红,不由哑然,谁能给她正一正清名,她自来是不屑于男女之事上强迫人的,顶多是暖榻罢了。

    那白如壁玉的手指不自觉攥着被褥,指尖亦像半熟樱桃,不太红,也带着薄薄的绯色,晶莹剔透,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崔漾无言了一会儿,唤了两名宫女进来,沈恪知她生性虽有些狂放,却不会折辱人,虽有些羞赫慌乱,却也只像在课堂上授书时一般坐着。

    大约是要帮他梳洗,沈恪便当自己是提线木偶,只是谢绝了宫女,请了蓝开,以及自己的侍从来做,崔漾翻着奏疏,允了这些小事,到蓝开发出轻轻的惊呼声,这才抬头去看。

    染色,梳洗,干巾帕擦干水渍,扇子扇了一会儿风,再束发,便又是那个雪颜墨发的洛神公子了。

    崔漾调剂这药方,本也不确定能不能用,现下成了,才叫蓝开给他摘了蒙着眼睛的白巾,见沈恪怔怔望着铜镜,温声道,“你把药方交给你的侍从,每半月晕染一次便可,这样出入学馆,走在街上,百姓学子便不会议论纷纷了。”

    外头有暗卫低声叩请,沈恪拿着药方,垂眸遮住心潮起伏。

    崔漾吩咐蓝开,“送他回去休息,这两日若有学子来拜见,便替他推了罢。”

    蓝开笑应了一声,引着这仙君一般的金贵人儿回偏殿,笑得很恭敬,反正陛下喜欢的,他就尊敬,陛下不喜欢的,那就靠边站,看陛下心意便没错了。

    暗卫风尘仆仆,叩请圣安后,声音迟疑,压得很低。

    “你说什么?”

    崔漾猛然自舆图上抬眸,“你说什么?”

    暗卫也十分震惊,此事却是真的,“我们追着安平王的人,先追到了萧国的使团,又折回了江淮,已能确定是真的,江淮有鸽信传往毫县,属下赶回来禀报消息,人该有两日便到上京城了。”

    崔漾立时站起来便要去毫县,暗卫一拦,“请陛下三思,上京城传来的消息,萧寒已经只身到了上京城鸿胪寺,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京官来报,陛下此时千万是不能离开上京城的。”

    从洛阳到上京城,快马加鞭也要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