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摔了手边茶盏,怒不可遏,显然已动了肝火,只似乎神情迟疑,桓洼一看,便知是不好了,只怕王上是用了神药,怕断了来源。
许半山待侯万疆劝完,出列行礼道,“王上真龙天子,若得了药方,非但不会被掣肘,反得天下百姓拥戴,何乐而不为。”
他一语击中要害,吴王当机立断,传令中郎将,“带兵将太和宫团团围住。”
虽是退居长寿宫,吴王亦没有放松对太和宫的监视,每半个时辰,探子便会来报一次司马慈行迹,司马慈此刻就在太和宫中。
中郎将点兵匆匆离去,一旦动了兵戈,便再无法回头,侯万疆桓洼目的虽不同,此时却不由都松了口气,殿外奔进来一名侍卫,呈上一封密信。
吴王打开,陡然看向许半山,桓洼。
许半山不待吴王开口,袖中软剑自后方割破侯万疆喉咙,朝桓洼暴喝一声,“桓洼!乱臣贼子,还不动手!”
“侯万疆——”
“来人——快来人!抓住这两个——”
那先生分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手起刀落,顷刻便要了侯万疆的人头,桓洼哆哆嗦嗦,却到底是权臣,不再给吴王开口的机会,拔了侯万疆悬挂腰间的长剑,将吴王捅死了,赶进来的侍卫、侍从、宫女面面相觑,惊骇不已,纷纷冲上前查看。
“王上——”
“侯老将军——”
那送信的小兵已被许半山刺死,侯万疆倒在地上,睁着的眼睛里有愤怒有不可置信,但都已结束了,许半山将吴王手中带血的半寸绢帛收入袖中,转身朝侍卫厉声道,“太和宫刺客伪装成信兵,刺杀大王与侯老将军,大王遗旨,传位大王子继承王位。”
旋即朝桓洼看去,眸光锐利。
桓洼定定神,上前公布遗旨,长寿宫中议政,周遭并无宫婢侍从,也没有侍卫,如今知情人已死,遗诏如何写,便只看桓洼。
手中长剑落在地上,桓洼看向那白衣先生,后背激起一层寒意,他尚不知此人身份,但绝不会是普通名士,那么他是谁的人,大王子吴禹原本是钦定的王位继承人,且非庸才,不甘屈居人下,自然最痛恨凭空出现的司马慈,除了侯万疆与吴王,吴越军中以他威信最高。
此人一句话便将吴王之死推到司马慈身上,吴禹继位,势必与司马慈势不两立。
人换了,王换了,但依然与秋修然要挟他要达到的目的相同。
山雨欲来。
宫中哭声一片,桓洼派十二谒者出宫传旨,昭告遗令,伏地哭了一会儿,到宫人侍从们进出收拾遗体,眼见那白衣名士要走,当即叫禁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