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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观止立时叫停了行船,奔至船头,朝对面扬声,“可是申将军!请出来一见。”

    对面无应答,年观止心道不好,刚欲吩咐诸将备战,桅杆却剧烈晃动,只听砰响自船底传来,定是有水鬼潜伏在江里,凿船沉江。

    船舶倾斜,陈导骇然,“不可能!这些旱鸭子怎么可能潜到这里,埋伏这么久——”

    年观止环顾一周,近处二十来艘船都受到了攻击,立时暴喝了一声,“他们能拿下申重的船,还有什么不可能,船下有水鬼!年家军,下水!”

    不用他发令,已有船将背着刀兵扑入水中,不多时江面上付出鲜红色。

    “敌袭备战!”

    号角声穿入云霄,回荡山谷,施安下令,“弓箭手,火箭准备!”

    船帆易燃,距离足够近,熊熊烈火冒起浓烟,弥漫江上。

    徐来看向身侧清贵俊美的男子,此时立于船头,未着铠甲,一袭青衣,身形修长,显得清冷,天光中仿佛荆山美玉,高贵不可接触,手腕却杀伐,徐来不得不佩服,对方请到了曾与祖父齐名的水师将军上官淼,率领宿州将士,与临川麒麟军遥相配合,截杀申镇五万水师,非但百十艘战船归入大成,还在极短的时间内收归训练了两千精良水兵,北上阜阳,料定年观止会回撤淮南,事先在江下布置埋伏,眼下年观止大败亏输,杀不了江下的水军,战船进水,沉的沉,翻的翻,已不成气候。

    时机,用兵,用人,七日里此人运筹帷幄,渊渟岳峙,已不再是帝王之尊,但军将士兵回禀时,亦不自觉恭敬有礼。

    徐来向对方行礼的手已经抬起,又放下,咳嗽一声,未见对方注意,又重重咳嗽一声,上前一步,司马庚已不是皇帝了,虽为安平王,却无实权,此番南下,另有宴归怀、杨明轩二人,此二人是陛下亲信,可见陛下从未真正信任过他。

    他虽无兵战的经验,也熟读了兵书,知晓陛下是想融合麒麟军与萧家军,拿下年观止,军情紧急,权益之下方才起了立后之心,但没关系,他愿意的,且如果不是他有一丝可取之处,陛下必不会立他为后。

    漫天烟火中,厮杀声震,少年人心如擂鼓,晨起江上的日光并不炽热,却叫他清秀的面容绯红了一片,刚刚抽苗的身形站立得笔直,眸中皆是向往和炽烈,年少慕艾,自有少年人单纯阳光的活力。

    少年人藏不住欢喜,加之改了性情,压着张扬自傲的脾性,约束部将听令袁翁,柴枞等人,虽为将立后一事宣之于口,也掩不住军将们的耳目。

    司马庚眸光扫过少年清秀的面容,朝阳初升般的生机,淡声问,“博望侯几人到南饮山时,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