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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漾看了眼身侧正细细给她擦着手指的男子,吩咐道,“想办法单传信令给洛铁衣几人,叫他们过来。”

    洛拾遗应了声是,出去一会儿,回来时带了干净透气的麻纱,凝血生肌的外伤药,以及衣衫用具。

    崔漾又吃了一次内伤药,外伤伤口一动便容易崩裂,最大的创口在后背前胸的位置,虽男女有别,却事急从权,上完药崔漾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被汗水湿透,本是打算自己穿衣,想起来时难以动弹,略一回想,倒是气笑了,心里已起了将其一掌打死,打得他脑浆崩裂,头盖骨碎裂的戾气,却势不如人,只得暂时忍耐,暗自催动内劲,消减毒素,蓄积力量。

    许多人都惦记着废掉她的武功,她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洛拾遗一个。

    看样子他大概是不会传信给洛铁衣几人。

    到夜幕降临,崔漾才静声问,“我也许有对不起司马慈的地方,也许有对不起崔呈的地方,但是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么?十一。”

    药不在药丸里,也不在药末上,而在麻纱上,一点点往伤口里透,虽是见效慢,但不容易被她察觉。

    除了能毁其根基的药物,他在里面加了能叫人昏睡的药物,但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有昏睡,似乎这样的药物在她这里已起不了作用了,凉风一吹,后背皆是湿汗,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一辈子再不会有,不能像现在这样,其它什么人都没有,山里只有她和他,屋里只有她和他,他给她上药,擦洗,换药,洗衣服,洗澡,擦头发,像夫君一样照顾她,粥熬得细软,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两人双宿双飞,不再会有司马庚,沈平,徐来那些男子,只有他和她。

    洛拾遗探手,握住她垂在榻侧的手,尝试着开口,唤那个他已在心底唤了无数遍的称呼,“阿漾……”

    “阿漾,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做我一个人的陛下。”

    不是想要她的性命,而是像萧寒一样,看上了她这张脸,这个身体,所以要废了她的武功,崔漾掌中蓄积内劲,拍向他天灵盖。

    洛拾遗避让,一时绝望,“只是压制你的武功,并不会真的伤害你的身体,你——”

    “崔呈正在搜捕你,没有我的帮助,阿漾,你逃不掉,我并不是想伤害你,我心悦你,自十年前,被你救下时起,阿漾——”

    崔漾又击一掌,拍在他胸口,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叫他撞在木墙上,滚落地上时,受了重伤,意识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