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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人被他们找到了。

    是为君为臣只在这一念之间,一步踏错,天壤之别,徐才劝道,“公子切莫因小失大——”

    徐来眸光冰冷,提剑要清理门户,诛杀此二贼,武功却不及,对方不敢伤他,有家臣护着,他却也近不了这二人身,徐来朝家丁死士暴喝一声,“还站着干什么,押下他们——”

    已无人听他的令,徐来怔愣片刻,环顾一周,知这群人势必是要对陛下不利,倘若带他们过去,陛下只怕有危险不测。

    万般念头不过一瞬,徐来长剑横在颈侧,神情冷厉,“你们倚仗的,不过是我的性命,谁敢动陛下,我这一命也不要了。”

    徐邦,徐才大急,信兵抖着声音说,“公子还是先去看看陛下吧……陛下她已经……归天了。”

    仿佛当头一棒,徐来手里的剑拿不住,踉跄着往犬吠声的方向跑去。

    远远便闻到了一股恶臭的血腥味,有士兵正喷洒着驱虫的药汁,徐来一眼就看见了草丛堆里被啃噬掉脑袋皮肉,头晕目眩,好一会儿眼前才能看清东西。

    那哪里还能称得上是人身,只剩一把血骨头,头颅上冠发脱落,发间玉冠,横簪,带血的,被撕咬得破烂的锦衣常服,鞋袜,都与那猎户所言分毫不差,一柄软剑,只剩钢骨的折扇,全都是陛下的东西。

    徐来打开那已被鲜血染红的折扇,疼痛立时席卷了全身,“陛下————”

    徐才、徐邦两人都松了口气,有医者上前探查,“骨头上有狼牙撕咬磨损的痕迹,尸骨也不全,可能被许多的野兽分吃了。”

    是实在叫人看不下去,也确确实实是死得透透的了。

    骨骼上旧伤留下的印记分毫不差,加上衣服,配饰佐证,必是女帝无疑。

    徐才直了直肩膀,等了一会儿,见小公子依旧搂着那头盖骨哭个不停,劝道,“这里十分不安全,我们还是带着陛下的尸骨尽快回去才好,如今陛下罹难,朝中更需要小公子主持大局,耽误不得……”

    徐来眼泪滂沱,那年仙君一般的女子入府为父亲看病,他偶然得见一眼,再难忘记,自此便央求父亲给他报名选仕,知晓她是武人出身,便也央求着父亲叫他入伍,陛下打到哪里,他跟到哪里,从不曾得她看一眼,颍水畔得她立后的允诺,虽是知晓不过是军情紧急,立他为后,安稳父亲,但还是高兴得疯了。

    原以为可相伴一生一世,却不想她死于奸人之手,眼泪似带走了全身的热度,心脏痛得没办法呼吸,耳畔是徐才的催促,徐来紧紧抱着头骨,脸上挂着泪痕,冷冰冰道,“就算陛下走了,这皇位也不该是你我肖想的,陛下还有父兄,就算不是崔家伯父与崔家兄长,我徐来,也绝不做这样背信弃义踩着陛下尸骨上位的猪狗之徒!”

    徐邦急得头顶生疮,徐才知小公子心高气傲,说是说不通的,待过一久,自会知晓帝位的好处,遂也不再多言,手刀敲在他后颈,把人劈晕过去,“直接把人带回去罢,小公子要真出了事,万事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