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明讶然,“为什么要道歉?”
“那天,我不该冲你发脾气。”顾春和有些难以启齿,“还打了你两拳,明明是你救了我,我却把火发你头上了。”
宛若喝了蜜,一直从嘴里甜到心里,甜得心里开了朵小小的花。
谢景明嘴角含笑,“敢跟我发脾气,意味着你不是很怕我了,这是好事,我很欢喜。”
顾春和的脸悄悄红了,用帕子半挡着脸,又不说话了。
“现在你想想看,背后的主使人大概是谁?”谢景明撩袍坐在塌边,不经意地,袍角压住了裙角。
“不是顾家么?”
“顾老爷子是个迂腐的读书人,除了贪财薄情这点毛病,不至于毁了亲孙女的名声。”谢景明耐心地启发她,“我之前说过,凡事要看谁得利最大,八成谁就是始作俑者。”
顾春和很认真地想了半晌,犹犹豫豫说:“我死了,顾家免不了受怀疑,名声受损,官儿也不好当了。大概齐,这事顾老爷子不知情?”
谢景明微微颔首。
“还有谁呢,柴大姑娘是绝不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害我的,也不会是她。”
“你倒是很相信她。”
“就是一种感觉,柴大姑娘不屑这些肮脏手段,她如果对付一个人,必定是雷霆手段,正大光明。话说回来,凭人家的本事,也没人能算计得了她。”
谢景明仔细打量她一眼,“不用羡慕她,你比她也不差的。”
顾春和抿嘴直笑,摄政王也会说瞎话哄人开心么?
“还有一个人,李仁的姐姐。”
谢景明挑挑眉头,“说下去。”
“李仁死了,她必定恨死了你我,可她拿你没办法,只能冲我下手。”
顾春和慢慢思忖,“顾老夫人巴不得我爹永远不归家,如果我死了,顾老爷子和我爹的结就再也解不开了。李夫人就撺掇她出面,俩人联手害我?”
“看,这不也能想明白吗?”谢景明笑道,“有能力在半个城埋下眼线的,除了东宫没别人。”
被他称许,顾春和不由眼神亮了下,很快又蔫了,“要是我不出去就好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谢景明看了下她白布缠裹的脚踝,“还疼吗?”
顾春和摇头笑道:“不疼了,多亏你给的药膏,特别管用。”
停顿了一下,她慢慢垂下脖颈,声音几不可闻,“我先前说错了,你跟他们不一样。”
没有趁人之危,没有不顾她的意愿胡来,好好的把她送回府,没有任何不尊重的举动。
谢景明怔楞了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