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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炭火熊熊,烘得暖阁温暖如春,那丝丝缕缕的夜风拂过脸庞,非但不觉得刺骨,反而令人舒爽。

    谢景明松松散散穿着家常道袍,领口半敞,露出一截线条修长分明的锁骨。

    他看着那副画像,眼睛又灰又暗,嘴角抿得笔直,显见是强忍着怒气。

    “我是不是长进了?”顾春和笑吟吟的,轻轻晃了晃他的袖子,“没有哭没有喊,也没有惊慌失措,把北辽那个什么王子唬得一愣一愣的,还问出点东西来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等着他的赞许。

    谢景明的火气一下子散去不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拇指轻轻在滑腻的手背上摩挲着,“你做的很好,我就是生气……生我自己的气,我还是不够强大,竟然还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兰妈妈和我说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有人暗中生事,防是防不住的。”

    顾春和声音柔柔的,莫名有一种安静的力量,“水来土掩,我接着便是了,没什么好生气的。”

    “这事不算完,总有蛛丝马迹可寻,等我把幕后的人找出来……”谢景明冷冷哼了声,满眼的杀意。

    一想宗元对着顾春和的画像发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那张画像时,别扭劲儿就上来了,拿起来就要烧。

    “别呀!”顾春和急忙从他手里抢下来,仔细抚平被他攥出来的褶子,“画得真好看,我可舍不得扔掉。”

    谢景明快气笑了,“扔了扔了,我看见就烦,回头给你找个宫廷画师,绝对比这张画的好。”

    顾春和斜他一眼,“我虽不会吟诗作对,赏画的眼力还有点的,这画像笔力老道,七分真,三分意境,老实讲,比我本人好看。再说了,重要的物证,烧了就不知道谁画的了。”

    是这个道理,但谢景明不愿意拿着她的画像到处找人打听。他恨不得把顾春和藏在院子里,日日只和他作伴,只让他一个人瞧。

    “用不着!”谢景明闷声闷气地说,“宗元和谁喝花酒,挨个查,总能查出点眉目来。”

    “那我就拿走啦。”顾春和把画小心卷起来,“现在都流行在室内自己的写真图,我也附庸风雅一回,裱好了挂起来,还省了请人作画的钱。”

    谢景明眼睁睁看着她抱着画走了。

    到底有点不是滋味。

    铺好一张纸,他提笔凝神,慢慢在纸上勾勒出她的模样。

    “郎主。”许清敲敲门。

    谢景明忙收好纸笔,轻轻咳了声,“进来。”

    许清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打听清楚了,杜倩奴的赎身钱是一千金,买院子置办家当,足足花了两万贯,宋孝纯前前后后不过七日就筹够了钱。”

    “宋伋不可能给他钱,他打哪儿弄来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