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查呢?
谢景明失笑,“对手也不一定是海上的人物。传信你哥,安排人混进去,不需太多,三四个就可以,最好是沿海的渔民……唉,咱们的人大多是骑兵步兵出身的斥候,一时半会不太好找。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放长线。”
好容易天晴了,滦州城登时步入了另一个极端,炎炎的烈日直射大地,道上的积水不到一日就晒干了,所有的水好像一骨脑塞进空气里,闷得人喘不过气。
这样的天气,略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
顾春和怕冷又怕热,身上难受极了,可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雨少一分,堰塞湖崩溃的危险就少一分。
谢景明可是一直在滦州城里呆着呢!
摄政王在最危险的地方,下头的官儿怎敢躲安逸?一个个战战兢兢,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生怕这尊大佛出个万一。
如此一来,修渠的工程倒进展飞快,十来天过去,一条快要修通,另一条修了一半,过不了多久,就可缓解堰塞湖的险情。
不过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允许灾民回滦州城了。
这几天镇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大多是从附近州县招募的青壮年劳力,随着人口的流入,小商小贩也逐渐多了起来,看着倒比之前还要繁荣。
没想到其中还有熟人!
顾春和看着蹲在自家门口的张泽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一身葛布粗衣,通身上下钗环皆无,脚上布鞋满是泥泞,脸上也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
“我被太子赶出来了。”她苦笑道,“原本想和咱析津县的乡亲们一起老家的,路上听说这里的官府招工,寻思着过来讨口饭吃,没成想人家只要男人,不要女人。”
“刚来就听说,多亏好心的顾娘子筹了五百石粮食,才让大伙捱过了饥荒。我一猜就是你,一路打听着寻过来,还真的是你!”
张泽兰一摊手,“春和,我都快饿死了,赏口饭吃好不啦?”
顾春和摇头,“我不信你。”
一句话把张泽兰堵得直翻白眼,“不能说摄政王和太子是对头,你就看东宫的人都是坏人吧?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太子也不会迁怒我。你仔细想想,我害过你没有?”
顾春和思索一番,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张泽兰重重叹了口气,“当初太子马车上那事,是,我是有私心,我是想傍上太子大富大贵,但那也是因你而起的啊!”
“郑行简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拧了疙瘩,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起过害你的心思。春和,在东宫待的这段时间,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我张泽兰,其实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