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眼眶兀的热了下,她垂下眸子,声音软了几分:“别这么孟浪,仔细把病气过给你了。太医院的早就来看过,不是什么大毛病,养些时日就好了。”
她这么一说,李洵心里的气渐消了些,娇娇方才避开只是不想把病气过给他了,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关心他。
这么一想,心里的气全然消散了,拉着她的手坐下,女子雪缎似的肌肤握在掌心,他放缓语气说:“我这身子跟铁打铜铸的一般,哪那么容易过了病气。”
傅娇顿了顿,避过这话不提,问:“今天秋猎你怎么还不去?”
“你都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李洵在她身旁坐下,脚高高翘起搁在窗台,看她一眼:“还在为那封信的事生我气?”
傅娇摇头说没有:“我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这样想未免太小看人了。”
李洵知道傅娇一向是个脾性不怎么好的,心里头拿捏不准,还以为她置着气,这回来少不得要拿他发作一回。却不期然她这么乖,往她的方向暗暗瞄了一眼,挑着眉眼笑看她,说:“我打量着你动了怒,成日里茶饭不思,巴巴地赶来负荆请罪。”
傅娇目光落在他高高翘在窗台的腿上:“这就是你负荆请罪的态度?”
李洵闻言起身,恭恭敬敬往她身前站定,学着市井上戏法人的招数,逗着她望向雕花顶,然后在她惊愕的眼神里变出一支鞭子。
这根鞭子漂亮极了,白玉为柄,金为身,他双手捧着鞭子递上:“是我冷落佳人,还请娇娇恕罪,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回。”
傅娇的目光从金灿灿的鞭子挪到躬身的男子身上。
外人面前他是清隽高冷的太子殿下,独在她面前肯折腰相哄。
他这身份,这模样,肯矮下身段想法子来哄人,天下女子又有几个能抵抗。
“好了,堂堂太子殿下学市井小儿,娘娘知道了少不得又要骂你。”傅娇接过鞭子,轻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
今天从他进来,娇娇就没笑过,此刻终于有了点笑意,他自然察觉得到。
眸子遂亮了亮。
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坐下,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也不拘是她喝过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又有谁知道?”
傅娇把玩着鞭子,嗔笑:“那我若是要说呢?”
“你若说了,我便把你捆在身边,天天教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李洵说了句玩笑话。
傅娇听了这话,脸色陡然间变得格外难堪,梦境中他被李洵困在殿内廊柱上的场景闯入脑海。
几乎是刹那间,她感觉身上的温度一下子凉到极点,浑身透骨的寒。
她把鞭子放下,细白的手无力地搭在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