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说过这种玩笑话,她说他若敢对自己不好,她便是去塞外牧马也不待在他身边,他笑着说她敢跑,定会把她捉回东宫,用铁链子锁着,让她半步也不离开。
彼时的玩笑话现在听来竟是如此刺耳。
“玩笑话而已,怎么吓得这么厉害?”李洵摸了摸她冰凉的额角。
“最近总是这么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歇会儿就好了。”傅娇格开他的手,恹恹地说。
李洵又不傻,不舒服和不开心他还是分得清,方才她分明是听了他的那句话脸色骤变。
何况,此前她跑马摔断了腿,看到她眉眼里都是欢喜。
但这次他们分别将近半年,小别重逢,她的眉眼却冷淡得厉害。
“成日在屋子里窝着,病哪里好得起来?”他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跟我上南山打猎去。”
“我病着……”她小声推辞。
“你在帐子里等着,不让你出去透风。”他拿兜风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一丁点风也吹不到她。
她还要再推辞,他弯身一把将人抱起,威胁:“再闹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是采花贼。”
傅娇无奈瞪了他一眼,此前他也这般专断不讲理过,只不过那会儿她满心都是他,小打小闹的情趣让小女儿胸臆间满是甜蜜。
做了那场梦之后,她预见后事,见微知著才发现他似乎很早就有了做暴君的潜质。
暴君这个词甫一出现,她顿时豁然开朗,终于找到个词形容梦境里的李洵了。
第3章
深秋的南山萧瑟肃冷,高大的林木树叶枯黄,仅剩的几片叶子在树梢飘摇,一阵风吹过,便能吹落下来。
宽大的营帐前有大片的空地,禁卫军森严立在四周。
他们都出去打猎了,李洵不让傅娇出去,让她在帐子里歇息,生了一堆炭火,烤得暖烘烘,她舒舒服服地窝在锦被中,刚闭上眼,就看到李洵脸色很冷说了句:“拖出去杀了。”
傅娇掀眸往他面上看了一眼,他神色委实算不上好。
目光往四周移了一圈,事情好似就发生在她待的这间帐子里,地上跪了个抖如筛糠的婢女,再看看地上的摔碎的茶盏,她大约也明白过来,应该是上茶走得太快,不慎摔了茶盏,所以遭此大劫。
傅娇心想,摔碎只茶盏罪不至死,正要开口替侍女求情,李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娇娇。”
傅娇从混沌中醒过来,微微仰头看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