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这点小事,他这个知府都办不定,端地是无能。
廖知府脸上发烫。
还想说什么找补一下,抬头一看,那位谭家宗子已经离了衙门,走了。
......
谭廷一行自维平府衙离开,过青舟县返回宁南府清崡谭家。
但这两日接连下雪,来时的路阻了。
他们在附近镇子歇脚问路,见茶棚里有些学子打扮的人正饮茶谈天。
他们刚下马,就有一位少年人转头看了过来。
谭廷蓦然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可他更留意到了此人打扮。
少年人穿着一件水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发上戴了根竹簪,清瘦利落,正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他不由走上前去。
“这位小哥,此前可曾去过维平府衙送了封信?”
那少年人端着一杯茶,听谭廷问了话,不知怎么哼笑了一声,然后才随意点了点头。
这态度落在旁人眼中,多少有些傲慢。
但谭廷念着他一封信解了固堤之事,并不生气,只是问他。
“不知小哥姓甚名谁,又为何知道河堤之事?”
他这般问了,不想那少年人笑出了声,接着仰头饮尽了杯中茶水,这才转头正经看了谭廷一眼,开了口。
“好叫谭大人知道,在下姓项,单名一个寓字。河堤之数来自家父手札。”
项寓。
谭廷讶然定在了原地。
眼前的少年,竟是他的妻弟。
他这才仔细看向项寓。
他依稀记得三年前,项寓前来谭家送嫁的时候,还是个身量没长足的孩子模样,眼下个头竟长到他视线平齐处。
少年人俊秀的脸确实长着项家人的样子,只是比起他家中的妻,项寓的眸色更加冰冷而凌厉。
这般亲近的关系,他竟然没认出来......
谭廷不自在地顿了顿。
“寓哥儿怎在此?”
项家老家并不在此处,谭廷猜想,约莫项宜为了方便照看弟妹,让弟妹都搬到了谭家住。
只是他刚回来,并不知此事。
于是他叫了项寓,“今日时辰不早了,你先随我回家吧。”
话音落地,项寓简直要笑起来。
他们项家的事情,这位谭大人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恐怕,他也不想知道吧。
“回谭大人的话,项某并不住在你谭家,不劳谭大人费心了。”
项寓说完,根本不想再多看这位“姐夫”一眼,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违背姐姐在信中的叮嘱,跟眼前这人争论起来。
“告辞。”
他忍着脾气,拱手潦草行礼,转身出了茶棚,翻身上马径直离去。
转眼的工夫,项寓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谭廷视线里,好像再多停留一息,都怕被误会贴上了谭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