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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酒词迟疑。

    “我真的要走了。”裴知逸低声说道,身子却没动。

    “嗯。”霍酒词应声。

    “你早点歇息。”迟迟等不到自己想听的话,裴知逸顿觉万分失落,转身往后窗走去。

    少年的身姿不算宽阔,倒是十分精瘦,他垂着脑袋,稍显落寞。霍酒词静静望着他远去,一句话脱口而出,“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裴知逸顿住身形,猛地回过头来,双眸铮亮,“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我要听你的答案。”语毕,他开心地跳了出去。

    霍酒词握着手中的令牌,心思微动。

    *

    近来,孙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侯府管家,极少来布庄,可以说,只要霍酒词不来,布庄上下就得听羡鸯的话。

    这日,霍酒词早早来了桃夭布庄。

    “你们小心点儿,这些布匹是要送去尚书府的。”一进门,她便看到羡鸯在门口指挥店里的伙计办事,倒没端着,姿态依旧平易近人。

    古人云,“人不可貌相”,今日看来,这话说得是一点没错。

    话本里的情节,她记得清清楚楚,羡鸯先是引着缥碧在花园里说些不利她的话,又故意让夕鹭听到,而夕鹭那傻丫头信了,这才有了夕鹭谋害画眉一事。

    至于推她入池塘的那人,纵然话本里没明写,她也大概能猜到,是羡鸯。

    这心机打理布庄可是屈才了,该去皇宫里斗斗。

    “少夫人,早。”羡鸯迎了上来,她长得清秀可人,一笑温柔如水。

    “早。”霍酒词笑着回应她,顺道将内心对她的恨意藏得干干净净。

    这会儿时辰尚早,布庄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伙计们都在搬运送往尚书府的布料。她行至柜台后,随手翻了翻昨日的账,数目比前些日子要真实得多。

    “少夫人,这账簿还有问题么?”好一阵,霍酒词缄口不语,羡鸯慌了,以为自己又做错了账。

    “没问题,你很聪明。”霍酒词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直把自己掐得泪水汪汪,这才装出哀怨可怜的模样。

    见状,羡鸯吓了一跳,忙问:“少夫人,你不舒服么?”

    “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在想,自己是个苦命人。”合上账本后,霍酒词使劲挤出一滴眼泪,哀戚道:“昨日母亲来同我说,她要给纪忱找个侧室。你也知道,纪忱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心里只有画眉一人,我是怎么争都争不过画眉的。如今我想通了,与其让纪忱娶其他女人当侧室,不如选一个我熟识的。”顿了顿,她侧过头,问:“羡鸯,你可愿喊我姐姐?”

    羡鸯仔细听着,敛眉垂眼道:“羡鸯不懂少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