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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知逸带着赈灾银两日夜兼程赶到柳州,先泄洪, 再命人拓宽河流, 扩建堤坝,又在堤坝后头挖了备堤河。

    屋田被毁, 几千几万人流离失所,附近几个州城开始陆陆续续接走难民, 当地却还有一千多的难民,他看得沉痛, 便与百姓一道搭建临时住人的木棚。

    忙碌一月, 他才得了喘气的空。

    来这儿之前,他命人去查了霍酒词的事,从严州查到帝都,能查的都查,一丝一毫都不得漏。

    他真的很想知道, 两人分开的五年里,她经历过什么。

    晴朗的夜里,裴知逸盘腿坐在堤坝边上赏月。半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 清亮典雅。他仰起头, 对月思人。

    “殿下。”有人来报。

    “都查到些什么, 说来听听。”裴知逸将腰间的蛊玲取下, 用手勾着绳索来回摇晃。这蛊铃她戴过, 上头有她的气息。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蛊玲,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霍姑娘……”

    “喊太子妃。”裴知逸打断他。

    下属愣了一下,平静道:“太子妃是严州知府霍同庆之女,原本生性活泼,常与其姑姑虞以沫外出游玩。十四岁那年,太子妃与霍大人争吵,霍大人气上心头打了她一巴掌,太子妃撞上书案伤了头部,自此失忆。”

    裴知逸捏紧蛊玲,他今日才晓得,她是这样失忆的。“他们为何争吵?”

    “据那名早已离开霍家府邸的下人所说,霍大人在许多年前便给太子妃定了一门婚事,太子妃不愿嫁,这才与霍大人顶嘴。”

    “是么。”裴知逸沉下脸。要不是霍同庆,他们俩早见面了,说不准现在都成亲了。不过霍同庆毕竟是她亲爹,他也不好说什么。“继续。”

    “之后,虞以沫故去,霍同庆虽不喜这个妹妹,却也叫太子妃为她守了三年的孝,如此,太子妃的婚事便缓了三年。”

    “嗯。”听得对方说起虞以沫,裴知逸立即想起了师父徐相濡。他看向蛊玲感叹,也不晓得师父去哪儿了。

    来人继续道:“后头便是楚侍卫查到的事。去年九月,太子妃嫁进侯府,纪大人喜欢他那位通房,所以一直未与霍姑娘同房。绥安侯之母罗氏不喜太子妃,时常为难她,青阳郡主对太子妃也一般,侯府里待太子妃最好的是绥安侯。”

    “呵。”裴知逸冷哼一声,幸亏纪忱眼瞎。

    “后来,青阳郡主将桃夭布庄和侯府交给太子妃打理,太子妃聪慧,不仅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让布庄的生意翻了几倍。期间,青阳郡主也一直催着太子妃去讨纪大人的欢心,为此,太子妃还去了寻欢楼一趟。”

    “什么?”寻欢楼?被这三字一激,裴知逸猛地挺起身来。他恨恨地咬着后槽牙,她竟为了讨纪忱欢心去寻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