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从十六岁开始,他一年也发不了几次寒症,最多三次,昨晚倒是叫他碰上了,也是凑巧。如今,他发寒症几乎没什么危险,撑过一夜便好,所以她为何要这么做?
还是说他在做梦?应该是在做梦吧。
裴知逸偏过身子,悄悄抬起手,用手指将霍酒词额前散落的发丝挪开。他秉着呼吸,生怕吵醒霍酒词,细细凝视。
真好,他离她这么近,确实像是梦。
“夕鹭,别乱动……”霍酒词喃喃地嘀咕一声,又往裴知逸身侧靠近了点儿,她没醒,是习惯性寻枕头,没有枕头边拿他的肩当枕头。
裴知逸眨眨眼,心道,她这睡相比上次可爱多了,他看得开心。就是一点,两人都没穿衣裳,她这一动,他登时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紧绷了。
他暗自琢磨着,梦里的事,自己应该能控制吧。希望可以同上次一样,她会扑上来。
然而事实是,霍酒词什么也没做,睡得香甜。
越忍越不舒服,软玉温香在怀,真是要命。终于,他不再纠结。反正是在梦里,自己主动点儿怎么了。
这么多年,他难得梦见她。
“嗯……”不知是梦见了什么,霍酒词轻吟一声,“小道士……”
“小道士“三字堪比久旱逢甘霖,裴知逸心头狂喜,翻身而上。
“嗯?什么东西?”身上蓦然一重,压地人喘不过气了。霍酒词不悦地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裴知逸的脸,不是她梦中的青涩面庞,而是青年男子的脸。
他瞧她的眼神深不见底,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心下一跳,朦朦胧胧又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下去!”她面上红透,脑中飞快闪过姑姑教自己的事,抬脚便往上踢去。
!
裴知逸对霍酒词根本没防备,被她踢个正着,如遭重击,面色旋即转白,跟昨晚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躬了起来,眸中星星点点,想来是疼极了。
见状,霍酒词吓得紧紧闭上嘴,一把将裴知逸往旁推去。她这心慌,用力大,直接将裴知逸推下了床。
“哎呀!”裴知逸直接从床榻上滚下去,狼狈地摔在地上。他发誓,自小到大,他从来没遇着过如此尴尬之事。
霍酒词急急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只露一个小脑袋。眼下,裴知逸只穿着一条短裤,她瞧一眼便闭上了眼,一闭上眼,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忍不住低声骂道:“下流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