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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昭南看着她含嗔似怒的双目,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似的,颇有些趣味。

    他伸指点了点她额头,谎话信口拈来:

    “你忘了?我母亲好歹也是个郡主,常出入宫闱,我这个亲儿进宫给长辈贺个寿的体面还是有的。”

    陆令晚这才想起这茬来,是刚才她吓昏了头。

    意识回笼,她便不愿多待,也不想在这当口探究他为何而来,挣了他的手便要回去:

    “这里不方便,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眼下是给皇帝相看的当口,我不能出岔子。”

    只是齐昭南哪肯放她离开,顺势将人整个搂到怀里,嘴角染上几分笑意:

    “生气了?放心,不会被人看到的。我做事何时出过纰漏?”

    陆令晚也知他出现在这儿必然有了安排,心下稍定,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些闷气来。

    她素来谨慎惯了,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眼下这人分明无甚要事,却让她冒着风险前来,她如何能不恼。

    齐昭南见她抿唇不语的模样,知道还气着,却也不哄。

    他背倚着假山,手上却得更紧。忽又腾出一只手来,往她脸上一捏:

    “怎么?只准你背着我来给皇帝相看,就不准我吓你一吓了?”

    陆令晚被他这么一捏,顿时耳根子都红透了,又羞又怒。

    想平日里两人大多时候都发乎情止乎礼,今日这厢像是偏要跟她作对似的,竟这般撩拨于她。但听他所言却有些心虚,只压下了羞恼,垂下眸来:

    “我在家中的艰难,你是知道的,此事我早先便与你说了。你不也说,一定有法子让我选不上妃嫔?到底是什么法子,你现在可肯说?”

    ***

    皇帝朱承梓从钦安殿走出来,服侍着的张通见今日秋阳正盛,就要吩咐后头的JSG人上前来给陛下遮阳,皇帝却一摆手制止了。

    刚走出没几步,远远的便瞧见通往千秋亭的那道上围拢了不少的官家贵女。或对镜理着鬓钗,或赏着沿路的花木,倒颇有些守株待兔之感。

    皇帝朱承梓不经抬手按了按眉心。

    眼下是他即位的第三年。

    先帝驾崩却无子。他乃是由当今太皇太后与一干肱骨大臣亲自择定的继位人选。

    先帝晚年病重无子,藩王蠢蠢欲动,打的厉害,他为避免卷入争储的风波,便早早的建了道馆住了进去。这些年早已经修得个清心寡欲,男女之事已不甚上心。

    眼见这几年的光景里,诸般事宜已有了着落,自己亲娘便紧着为他选纳妃妾。

    跟随在后的小德子看出陛下烦恼,躬身建议道:“若陛下喜清静,不若取了东边的道,从那万春亭绕一圈儿,只是要费些脚程。”

    皇帝听罢,看了那小德子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往东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