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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曜北听罢也淡淡一笑:

    “如此也好。”

    出了书房,陆令晚才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道,一路失魂落魄的走着。

    其实何必再左思右想,回了府只要画好画像,收买一个这侯府的下人一打探,一切便皆了然。

    听耳畔“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重物砸到了地上。她一低头,一些画轴就滚到了她脚边。

    她弯下腰将那散开的画轴捡起来,不过粗粗一看,目光便定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她的指尖颤抖了起来,那个残忍的真相还是在这一刻血淋淋的撕开了。

    一个下人躬身在她身旁行了一礼:

    “表小姐,方才搬的有些急了,惊扰了表小姐,还请表小姐恕罪。”

    “这画儿是什么时候画的?”

    是去岁世子爷刚回来的时候。老夫人说大家难得聚得一堂,便请了画师画了一个全家福。”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将画卷交还了回去。

    陆令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上马车的,眼前一时是那张卷轴,一时又是那只青玉佩,转眼间又是那人斜飞入鬓的眉眼,他将她拥入怀中的温暖和依靠,他将她圈在怀里,在盛夏的马纵驰在碧连天的青草间……

    她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只因拿一个假身份与她相处无甚必要。

    况且京中勋贵也就这些,总归抬头不见低头见,欺瞒不得长久。

    可终究不过是灯下黑罢了。

    只因这个人是齐昭南,是忠勇侯府的世子,他有理由也有能力将身份隐瞒于她。

    齐昭南,他是忠勇侯府世子,先帝的胞妹明华长公主的独子,当今太皇太后唯一的外孙!

    他手上掌管着京军三大营中的神机营,连当今陛下都要忌惮三分的人!自小离京到军中历练,往西北打过鞑靼,往东南打过倭寇,屡立战功,去年刚刚回京。

    他也是侯府二公子和整个陆家的敌人。

    他们陆家一直帮扶侯府二公子争夺世子之位,齐昭南借了一个身份来到她身边,目的不言而喻。

    怪不得他偶尔露出的蛮横霸道,怪不得他的骄矜,岂是一个小小的伯府能养出来的。

    怪不得她从未招惹过皇帝,皇帝却那般奚落于她,一句“不过尔尔”,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怪不得两人明明一向守着分寸,可那日御花园中他非要逼着与她举止亲热,不寻常的轻挑浪荡。

    怪不得那些私盐生意和私放的印钱,明明那些年做的那般隐秘,这些年从未出过纰漏,却恰巧在她进宫选秀的那一日出了问题……

    枉她自诩谨慎小心,以为亲自挑定的夫君也是万般无二,却原来连身份都是假的。下一步他又要做什么呢?

    陆令晚心中猛然一惊,她绝不能嫁给齐昭南,绝不能。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可能与整个陆家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