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由诸卫开路, 中郎将南筱清点兵员,却发现羽林军十六卫中缺了四卫将军与人马。
一人手持令牌前来传信, 却是圣人身边的太监, 这人只道:“圣人有令,抽调四卫先行回京探路。”
南筱听在耳中,查验了令牌确认无误, 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应允,并未多问一句。
直到中午,他见到南辞,方才不经意一般问道:“你注意到今天有什么变化没有?”
南辞的官职不及他高, 仅仅只是一个中书,但胜在可以常常在御前行走, 为圣人解惑, 提供建议。官职低微,却是显贵。
这离京与回京的路线早在一两年前就定下,沿路的各级官员, 尤其那些小官小吏本来一辈子都难得见天颜一次。
一旦听闻圣人要经过自己的辖区都一个个牟足了劲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在圣人面前展露展露自己的能力。
就算不能讨好到圣人, 那要是能巴上朝中大员也是受用不尽。
因而这中午专为百官在行道旁建了数栋小楼, 备下茶饮。
南辞一进屋就热得脱了发冠, 敞着襟口, 双手捧着碗, 灌下去几盏冷茶。
“变化?什么变化?”
他抬起头一脸茫然,片刻后,点头顿悟道:“是有挺大的变化。”
南筱坐在他对面,侧耳凝神听了一二, 确定隔墙没有耳朵。
他这才压低声音, “什么变化?”
南辞擦拭着额上的热汗, 笑道:“哥。你不觉得今天比昨天还热吗?”
南筱却没有与他说笑的意思,只眸光更沉了一些。
南辞让南筱这样瞥了一眼,不由得笑容一僵。
他咳嗽了一声,正色起来,“哥,你说的是什么变化啊?我看今天圣上精神头挺好的,还是跟嘉妃下下棋,由着尚书他们陪着说笑。没什么特别的?”
南筱压低声音,“你没有发觉少了一部分卫兵吗?”
南辞听到南筱的话,沉思了片刻,“要说奇怪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今天圣人召见了肃王,表扬他此番泰山之行的辛劳,又提及两年前礼部员外郎魏行的建议。当时魏行谏言,肃王为圣人诸子之中最长,东川苦寒,易当改封临江。此事重提,圣人的意思似乎是让肃王现在回封地收拾行囊,待他回京便改封地。”
南筱目光微冷,眉心微皱,“你怎么不早说?”
南辞一摊手,“这些日子圣人大肆封赏本就是常事,封禅泰山这样的幸事,百官抢着来,不就是为此吗?圣人心情好了,要为肃王改封领地,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