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像是触到了一块热炭,瞳孔骤然一缩,连扶着她的手臂都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不等魏玠发火,薛鹂装作若无其事地抽身,小声地对他道谢,而后嘀咕道:“要回去了……阿娘还在等我。”
薛鹂踉踉跄跄地离开,几次险些摔倒,魏玠没有前去阻拦。
禁步的脆响与沉闷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遗留在空气里的幽香与酒气似乎还挥散不去。魏玠僵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惊愕与羞恼蒸发了他的理智,几乎叫他无法呼吸,方才被触到的地方莫名发热,如同被烫伤了一般。
许多古怪而陌生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叫他从未如此失态,像个傻子一般呆站在此处,任由戏弄他的人逃之夭夭。
魏玠薄唇紧抿,始终难以平复杂乱的心绪,好一会儿了才阴沉着脸看向窗口漏进来的月光。
薛鹂竟敢如此冒犯他。
第19章
藏书阁外的守卫与几个侍从只看见一抹丽影匆匆而过,连晋炤也并未看清薛鹂究竟对魏玠做了什么,竟叫他阴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薛鹂撒完酒疯便跑了,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银灯无奈地迎上去扶住她,又是哄又是劝地带她回去歇息。
姚灵慧本想要薛鹂借此与魏缙说上话,兴许能博得他的欢心,却不想薛鹂悄悄离席后便不知所踪,最后一身酒气地回到桃绮院。她怒极起身,将一杯冷茶尽数泼到了薛鹂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如今是越发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喝得烂醉岂有半点淑女的仪态,若让外人看去了,还要说你品行不端,有失体统。”
冰冷的茶水顺着薛鹂的下颌往下滴落,她垂着头恭敬地认错。“是女儿不好,阿娘莫要动怒。”
见薛鹂一身酒气,姚灵慧不耐地瞥了银灯一眼,没好气道:“还不快送她回房歇着。”
银灯扶着薛鹂回房,小声地安慰她,说道:“娘子先喝口水,我去端热水为娘子洗漱。”
薛鹂撑着脑袋点了点头,待银灯出了房门,她才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拿来帕子擦净面上的水渍。
方才的迷蒙一扫而空,她的眼中一片清明。此刻回了房,她再去回想魏玠方才浑身僵直的模样,仍是忍不住想笑。虽说她的举动的确有些急功近利,可事到如今实在等不得,她只能为自己赌一把。她尚且不清楚钧山王品行如何,只是他位高权重,若是这样一个人看中了她,便是想要纳她为妾,只怕她也说不得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