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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由江允而起,理应由他来结束。

    云州城中有数家酒馆,往往从旭日初升,开张到夜色弥漫。江允每次路过,都会放缓脚步,他虽然不会喝酒,但很爱听寻常百姓闲时的谈天,从其中品一品烟火气。

    他今日带着司影,路过酒馆时照常走得慢了些,恰巧听到几个饮酒的醉客谈起了骆都论剑的事。江允因不能随意出封地,便没有跟着雁晚去骆都,而雁晚又懒得天天写信给他,他便只能听些流言,来了解论剑的近况。

    “小二,一壶酒。”江允为了多听几句,与司影坐在了酒馆窗边。

    这壶酒是专门点来给司影喝的,店小二见江允衣容华贵,却只点了一壶酒,心里难免觉得江允是个小气的主儿。他甚是不屑地上完酒,将汗巾往肩上一搭,连个笑容也不给,便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柜台之中。

    酒馆里嘈杂吵闹,江允竖着耳朵,才勉强把两位酒客的话听清楚。

    今日是七月初九,快马加鞭从骆都到云州,也不过一两日时间。故而初六那天的战况,随着来往两地的行人之口传了回来。

    个子稍壮的酒客喉咙沙哑,捂着半边脸叫嚷道:“我押了裴雁晚五两银子,却要倒赔三十两进去!我爹骂我是败家东西,脸都给我抽肿了,你瞧瞧!”

    江允投了视线过去,心中打起鼓来。那酒客押了雁晚银子,却要倒赔,莫非是雁晚出了局?他挪了挪椅子,继续听酒客讲。

    与壮汉酒客同席的书生叹气连连,明明摆出苦大深仇模样的人是他自己,但他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安慰壮汉的话:“我早与你说过,裴雁晚年纪轻轻,空有名声。况且她的名声,全来自于她的师门。她本人没有多大本事,绣花枕头罢了。”

    书生悠然自得地侃侃而谈,他刚闭上嘴,便听隔壁桌传来一声暴喝:“司影,替本王揍他!”

    突然,一只手随着这声暴喝掐上了书生的脖子,将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掀翻,牢牢地扣在了酒桌下。壮汉大惊失色,正要出手相救同伴,却被司影一拳打中小腹,嗷嗷叫着蹲了下去。

    酒馆里的其他客人见有人打架,唯恐殃及无辜,纷纷逃到了门口站着。他们既想保自己周全,又想看一看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

    书生被司影掐得面红耳赤,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壮汉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便连滚带爬地钻过人群逃走,扔下书生不管了。酒馆掌柜和店小二生怕出大事,连忙去求方才下令的锦衣公子,求他高抬贵手,不要惹出人命。

    江允盛怒未消,不愿让司影放手。他推开掌柜与小二,大步走到书生跟前,剑眉怒挑,冷笑道:“这位兄台,方才说谁是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