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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书生感觉脖子快要被掐断,喉咙里火辣辣地疼,他蹬着两条腿,粗声求饶:“我、我是……我是绣花枕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罢!”

    “再让本王听见你背后说人是非,你就滚出云州城。”江允恨不能给书生来两拳,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克制住愤怒,便只能怒目切齿地警告。他冷哼一声,拂袖踏出了酒馆,司影也跟随他离去。

    壮汉瞅准时机,重新溜了回来,他扶起还躺在地上怨声载道的好兄弟,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你……你没听见他自称‘本王’啊?”书生颤颤巍巍地坐回椅子上,灌下一口酒来滋润喉咙,抱怨连天:“我今天真够倒霉的,呸,晦气!”

    *

    正午时分,太阳炽热。它明明是竭力发光,普照万物,却因无比的炎热令万物厌恶它的温暖。

    司影心底忐忑,殿下平日轻言细语、脾气温和,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动这么大火气,不知流言要如何相传。适才江允下令,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出了手,来不及思考江允动怒的原因,更没考虑到贸然打人的后果。他走出酒馆才终于想明白,原来江允之所以发怒,是因那书生的舌头太长,说了不该说的话。

    江允猜出司影的疑虑,便停下脚步解释:“他的话那样难听,怪不了我生气。今日不去山庄了,直接回府。你去打听打听,骆都论剑到底发生了何事,事无巨细地告知我。”

    司影点点头,大着胆子追问道:“先前在京城,殿下听到那些诋毁您……诋毁您‘不忠不孝’的混账话,从未生过气。您的脾气,如今是随裴姑娘了。”

    “流言怎样诋毁我,我无所谓,但我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江允温声回应,心思却落在司影的最后一句话上——妇唱夫随罢了。

    他的情绪沉了下来,若那两个酒客说的是事实,那么雁晚在准备许久的论剑大典上受了挫,不知该有多难受。远在云州的人们尚且把话说得如此难听,更遑论骆都了。

    待江允回到王府,小黑炭浑身已经干透,摇着尾巴在卧房前转圈儿。小狗爱扑人,它见到主人回来,欢叫着便往江允身上扑,稳稳落进主人怀中。

    江允抱着小黑炭跨过卧房门槛的瞬间,忽地想起了他放在书桌上的画。若是文璧替他收拾了屋子,必定看见了那画。他脸庞一热,急忙往书桌前奔。

    紫檀镇纸下,十几张红纸被整齐地摞在一起。数天前,江允纠结许久,才从十几张“念卿卿”中选出写得最好的那一张,派信使送到骆都去。算算日子,她早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