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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二楼,首先入目的是一张镶嵌墙上的紫檀木浮雕,上头雕绘着一群人围聚一起,热闹吃酒的画面,勉强是应了现下里的这个景。

    傅椋环视一圈,不得不讲,这处位置当真是开阔得很,外头还连有一方不大的小庭廊,几张梨花木的小案被拼成一张,靠着廊庭搁置,上头摆了茶盏和好一些瓜果。

    她兴致勃勃往外头去,半个身子趴在栏上朝底下张望。

    放眼去,只见一片乌泱泱的脑袋,也分不清哪一个是哪一个的,只有扛着草把子走街串巷买卖糖葫芦的多了些颜色。

    其余的,倒是像极了她方才所吃杏糕上,装点着的诱人芝麻粒儿。

    想到这里,傅椋又不觉咽了咽口水,抹了下嘴,气鼓鼓强行移开目光,望向不远处搭起来的台子。

    都怪穆商言那厮,哄着她吃,却偏又没做上多少块来,统共不过麻牌大小的四五块,竟是连过个嘴瘾都尚且不够。

    前头底下那花台子,乍一眼看去,是搭得极其华丽的,许是要叫美人在上头表演时更能衬托出别样的风情美感。

    但傅椋却觉着搭此方台子的人品味一定是不怎么样,哪里有用红绸做台帐子,又用青绸做得垂纱的做法,简直是花里胡哨的俗气死了。

    再经由小风吹得那么一飘,倘若此时不是青天白日里,红红绿绿的,还不得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旁台上倒是红绸锣鼓一应俱全,只待美人来登台了。

    穆书夜在旁悠悠吃了口茶来问她,“你夸在嘴里的那位明月姑娘,姿容当真出彩吗?比之上一届魁首又能赢得几分胜算?”

    他嘴里讲到的上一位魁首,是在明月之前,风靡玉京的潋水楼招牌,花名叫做‘不浊’的一位姑娘。

    这位不浊姑娘摘夺‘魁冠’是去年的事情,那时傅椋尚不在京中,自就不知花魁会那日里,她的风采究竟如何。

    只是这位姑娘虽冠名‘不浊’,但好似是位彻彻底底的红尘中人,便也就只得了一块‘天下第一魁’的御赐牌匾。

    这些事儿还是今年年初时,苏衍当闲话讲予她听的。

    此时听穆书夜这般来问,傅椋收了目光转脸过来,见得这张全然陌生的脸摆出穆书夜一贯风流倜傥的神情,只觉有些辣着眼睛。

    但好歹,她还记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下头是她义兄,又因着前些日子里才叫他捉了小尾巴,此时便也好声好气的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我尚不曾见过那位不浊姑娘,但姿容这种东西罢,得看见者的审美,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觉着,就好比那台子,我瞧着不顺心,但总归有人瞧着好看,再比如你现下里用着的这张脸,”

    顿了顿,傅椋瞧他一眼,又含蓄道:“你瞧起来可能十分顺心,然我瞧着却有诸多古怪,是以,明月究竟长得合不合你胃口,你便自己瞧一瞧罢,总归是,我同你瞧见的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