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商言鼻尖蹭着她的,呼吸交缠,滚烫灼热,似有一片热蒙蒙的湿雾凭空落了下来,又如蛛网一般将她缠得紧实。
她有些茫然,心下似还处在方才那股子洋洋得意中,有些辨不清现下里的情况。
怎么一眨眼,她就在榻上了呢?
“夜深人静,好做坏事?”
低沉喑哑的声音刮蹭过耳朵,像是叫人拿什么小刷子拂过,傅椋害痒地缩了缩脖子,回了回神,在此境地中,才后知后觉害臊起来,轻轻踢了踢他的腿,想叫他起开。
这么压着她算怎么回事?
穆商言没有动作,昏暗之下,他不叫人见得的眸色愈发沉浓,他声音愈发低去,又带了几分对猎物的诱哄,“你方才那,算什么坏事?连个吻都不算。”
“胡说,”被质疑技术的‘猎物’当即反驳。
傅椋瞪圆了眼,胸膛起伏,又不满踢他一脚,用了些许的力道,衣料摩挲的簌簌声在夜中格外清晰。
“这怎么不算吻?我明明都将你亲得发怔了。”
这种事虽她晓得自己不大娴熟,但那也只能是她自己晓得,旁人就不能讲,尤其还是眼前这一位叫她给亲得怔愣的,有什么资格来讲她?
傅椋气气哼哼,“有本事,你也将我亲得怔愣。”
言罢,她撅起花瓣似的唇往前送,心里想着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亲得如穆商言般愣怔,届时便好生讽他一顿,看到底谁的技术差一些。
没见过这般配合,还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当朝陛下难得一愣。
他眼睫半垂,满目盛着星河,喉间滚落一声低笑,愉悦在胸腔中溢散。
穆商言贴着傅椋小巧圆润的下巴摩挲片刻,沉迷于指腹传来的柔滑触感,他头一低,便吻了上去。
吻她的明眸,吻她的朱唇,吻她一切叫他心动的地方……
半开的窗有微风溜进,吹得珠帘泠泠,纱帐摇曳,床角轻铃声声,后半夜里庭中下起了雨,沉云压着清月,雨声打着檐廊。
忽大忽小,忽急忽缓,温柔却又剧烈,一直到天明方才淅淅沥沥地停下。
……
今日里,傅椋难得醒了个大早,又或是讲她压根就没睡上几许,只似乎眼一闭一睁间,天就亮了个透彻。
她浑身酸疼得厉害,尽管疲累得很,却如何也睡不安生,翻个身,转个脑袋什么的,就能叫她咧着嘴嘶嘶抽起凉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