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肃然将他望着,心里半是欢喜,半是无奈。给心上人做吃食这件事,还真是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昨夜就是天时不占,人和不在,只占了个地利。
今日是人地皆占,却失了天时。
好容易沾一回阳春水,断不能将人吃出个好歹来,辛越哄着他说:“你若是喜欢,我今日再做,这碗是断断不能吃的了。”
顾衍拿小勺子舀了一颗,却转了个话头说:“昨夜我去了一趟京兆尹,故而迟归了。”
“发生何事了?”
他眸中有冷厉杀意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些许宵小作乱。四国来齐,治安防卫上便要忙些,对了后几日你想做什么?”
“噢!”辛越一拍脑袋,“明日同辛扬一起去西山,我会带着黄灯和十七。”
“嗯……”顾衍闭了闭眼,“你们俩么?”
这个问题问得怪,不然还有谁?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就我和辛扬。”
顾衍道了声好。
话题被成功岔开,等辛越再绕回小圆子时,白瓷碗已经见了底。
……
五更天,梆子刚响过,顾衍靠在床边,阖着眼,面容冷峻漠然,手中轻柔地贴着身旁熟睡女子的头,忽听得门外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他倏地睁开眼,掖好被子披上衣裳出了门。
书房中,顾衍单手抚着拇指的扳指,问道:“如何?”
“禀侯爷,都招了,两个是宣平侯的人,一个是,”短亭顿了顿,继续道,“渭国国相府的探子。”
“噔”一声,金珀光素扳指磕在紫檀桌面上,发出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响声。
短亭始终垂着头,良久才听桌案后的男人开口:“杀了。”
“是。”短亭应声即退,反手关门之后,到了书房之外,看着天边亮起的熹微晨光,才松了一口气。
身边细微气流涌动,短亭蓦地回头擒住了一个鬼祟人影的后脖子,嘲讽道:“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学人偷袭?”
长亭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道:“哥,怎么样?前几日抓的那几个审出来了?”
短亭拎着他边走边道:“审了几日,两个郑氏的,一个陆家的。”
“陆家的?”长亭懵了,“是埋在咱们府里少说六年的那个钉子?侯爷不是说要留着他不要打草惊蛇吗?”
“嗯,我也不明白,陆家的探子送进来之前都没训过么?竟然这么简陋地将毒下在夫人的膳食中?那人是不是埋了太久自个想找死了,也不想想夫人的膳食得过多少道检查!”短亭鄙夷又困惑。
“所以说,”长亭连忙叫停兄弟,急急道,“陆家的探子,埋了六年,突然用十分蹩脚的手段给夫人下毒,立马被咱们的人发现,揪出他一个,带出了两个郑家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