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挺受用,毕竟,她是顾侯夫人。
辛越感觉自己赢了一筹,顿时端出温雅笑容,矜持地点了个头,话都不带回的。
二人交锋不过两息,很快又被淹没在七嘴八舌的话语中。
顾衍显然不欲与他们多废话,撂了句不必送了,便攥着她的手往外走。
辛越此时心里思索两件事。
一,秋后算账的时机来得太快,她还未想好,究竟要如何盘问。她于此事上经验少得可怜,上回遇到此类事情,主人公还是师青,在南门桥楼船上。彼时她也未看破陆于渊的狼子野心,同他喝酒浇愁去了,只是后来发现是一件乌龙,有些许尴尬。
二,辛扬常说,若一个男子,有个黏黏糊糊的表姐或表妹,那多半这会黏糊他一辈子,手腕高明些的,黏糊出正经名分,手腕低些的,囫囵个通房丫鬟,若是遇到这种男子,趁早快跑。但他没说,若是嫁了这种男子,究竟该怎么办。还有,表姐确实黏黏糊糊,如何判断表弟是否黏黏糊糊?
情之一字,真是……千古难题。
这个千古难题引申出的两个小问题她还没有考虑好,便被压在了马车壁角落里头。
面前铺天盖地的黑色,夹着带了潮湿气的伽南香强势袭来。
“我猜猜,阿越生我气了。”
辛越的右手和他相扣,从方才在顾府里就没松开过。
她的两个问题没有思虑好,不想开口,一开口,她总觉得要落在下风。
“不说话,”顾衍笑了下,欺身往前,离她的面颊仅有一寸,满身的清冷,口鼻间喷薄出的气息却是灼热,薄唇渐渐压近,“不说话也可以。”
辛越别开脸:“给我一条九节鞭,我才同你说话。”
顾衍抽身,坐回她身旁,笑容越发明显:“阿越是要行家法了?”
“……”辛越一愣,马上豪气冲天,“是!”
“是要用鞭子捆我,还是抽我?”
辛越哼哼一声:“先捆再抽。”
“那得要两条鞭子。”
辛越立刻道:“确是要的。”
“所以阿越也去了竹林。”
辛越鼻子冒火:“那是……你!”
此人竟敢套话!她怒而转头看他,却不期然被捧起脸,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双唇被含住一瞬,一抹湿滑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扫过,一瞬,就离开。
顾衍笑说:“我只说了三句话,谁、不必、告辞。”
不用辛越开口问,顾衍继续道:“宴开一刻,我想你定然吃不好饭,不如不吃,着人去侧厅请你。”
“那时,我已到了竹林外,白七告诉我,你去更衣了,我只好往回走,亲去带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