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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云则问道:“夏公认得先父?”

    夏承放下手中茶杯,目光透过轩窗眺向远方,好似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里,沉吟道:“老相识了啊。”

    “那该是有……二十年前了,也就是你刚出生的时候,彼时你父亲刚刚及第,曾也是上京风云一时的人物,陛下简拔他为霖州防御使,便正是我的下属。”

    他淡淡啜了一口茶,继续道:“你父亲为人忠正守信,从不偏私,对待差事更是近乎苛刻,以致手下之人虽有时暗暗抱怨却又无不佩服。”

    他忽而微微一笑:“不过说来也是奇,穆粱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正对了一个人的胃口。”

    颜清辞听着不由就好奇问道:“是谁呀?”

    夏承继续道:“当时也有个初生牛犊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兵卒,与他一拍即合,没相识多久两人便结成了八拜之交,日日倒真算是形影不离,此人亦算是有真才能,后来一路官运亨通,最后封了侯爵,就正是名响天下的定南侯颜应麒,不过听闻他也已经辞官归家了。”

    “我爹?”颜清辞顿时有些吃惊,脱口就问了出来。

    夏承瞧着她一愣:“你是颜大人的千金?”

    “家父便是夏公言道的定南侯,小女名唤颜清辞。”

    夏承打量着她点了点头,又对穆云则笑道:“既是一家人,那更为方便了,你苦苦调查当年纵火一事并无结果,我倒觉得,不妨跳出此事,你只知你父亲任职国子监祭酒,是中央官员,却不知他起初是在霖州任防御使一职,而十五年前那桩惨案偏就发生在他升官入京的同年,我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有些巧,虽然仍不甚能想清楚其间联系,却还是要提醒你,多多放点心思去查一查你父亲任霖州防御使时的事迹,看看是否得罪了什么人,遭人报复也未可知。正巧彼时你父亲与颜公熟识,他该是知晓什么内情的,你且去问问他罢。”

    穆云则颔首,起身对夏承做礼:“多谢夏翁告知,那晚辈先行告辞。”

    话毕便要拉着颜清辞离开,却见她并未动,而是怔然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脸色难看至极,秀眉深深拧在了一起。

    “阿辞……”他刚要轻声唤她,她却忽而站起,直问夏承道:“您确定当年与穆大人熟识的是我父亲吗?是颜应麒吗?”

    她咄咄发问,两人皆是一愣,夏承答道:“我与他们二人于霖州共事五年,怎会记错?”

    话毕他笑了笑,抬手指着穆云则:“我与颜公还同去穆府上喝过这小子的满月酒呢,当时颜公抱着他,胡子都被他扯掉了两根。”

    夏承哈哈大笑几声,穆云则亦低笑应着。

    颜清辞面色却阴沉到极点,一种非常不详的感觉兀自由心底疯长,若是夏承说的都是真的,那父亲既与穆家关系这么好,为何在方才自己问他是否认得穆云则时,他却极力否认,甫一想到当时父亲惊慌无措的神色,她周身都凉了下来,掌心一下沁出丝丝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