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寄娘不解:“后宅命案,不良人怎在城中缉查?莫非是贼子所为?”
车夫正要答,那边为首的一个皂袍斗笠腰系碟躞带的不良人见他们将车停在数丈开外,起了疑心,与同僚低语几句,穿过重重雨幕向他们走了过来。
“哪处人士?车中何人?为何出城?”不良人执刀拦在车前喝问。
闪电乍裂长空,一瞬亮如白昼正午,车夫与不良人双双抬头,瞧见对方面容,互相吃了一惊。
这世上似乎再没有比这车夫更加丑陋恐怖的人,面容似被油烫火燎,皮如流蜡,口鼻歪斜,笑似哭,哭似笑,连拿着马鞭的手都粗砺如同老树枯杈,耷肩弯背站在雨中,比恶鬼还要狰狞几分,慌慌一眼便止小儿啼哭。
车夫极丑,那不良人却生得极为俊俏,他的眉目似被精心勾勒细细打磨,每处都透着妥贴,似一幅画,勾好了线稿,又千斟万酌、百般思量,一笔一笔绘上重彩。
世间万物大都有度,过丑过美,令人心生不安,电闪之下,他整个人反透着一种诡异的尸白,yin潮湿冷,猩红的唇色,也带着刻意,如同恶之修罗。
不良人如一杆qiāng般立在雨中,不耐道:“藏头露尾必有古怪,问话为何不答?”
“郎君未免过于咄咄bi人。”风寄娘抬手撩开车帘,肆无忌惮地将不良人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然后‘咦’了一声,又仔细将他看了一遍,道,“郎君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不良人见她红裙艳妆,酥胸微露,冷笑:“你这fu人形迹可疑,举止装扮不像良家好女,不知是出身哪坊哪家哪院的花娘?”
风寄娘不管道上泥泞,扶着车夫的手下车,不过片刻,罗祙裙摆泥水汤汤,她施礼道:“郎君有礼,奴家归叶寺风寄娘。”见车夫为她张伞,又道,“这是家仆老叔。”
不良人轻皱眉,招手唤过一个小吏,这小吏熟知户籍,细看了风寄娘几眼,道:“雷副帅,她面貌与户籍所录仿佛,应是无误。”
这为首的不良人姓雷名刹,字无祸。父不知母早逝,因身世不堪,xing情乖张,又不知在哪学来一身武艺,惹了不少祸事,可谓劣迹斑斑,陷在牢狱之中时得不良帅徐知年的赏识,做了个不良脊烂。徐知命爱重于他,自己隐于幕后,将缉拿诸事尽皆jiāo与他手上,又任他副职,不良人上下尊称副帅。
雷刹鹰隼般的目光落在风寄娘身上的一片脏污处,冷哼一声,越过她用刀柄掀开车帘。毡车狭窄bi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