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也是散,散也是聚,安好便好。”风寄娘笑。
醇王妃将一只锦盒jiāo与她,道:“风娘子奇女子,我是俗世人所有的也是俗物,不敢以金银宝器相赠,盒中之物说不得能解风娘子些许疑惑。”
风寄娘屈膝谢过:“王妃过谦了,奴家多谢。王妃远行如飞鸟归于天,游鱼归于水,心中所愿。奴家身无长物,只有一方驱虫邪的香丸方子有些用处,望王妃不弃。”
醇王妃亲手接过匣子,忽笑:“原来风娘子赴约时便已知晓我要远行。”
风寄娘但笑不语。
二人正心有戚戚时,忽然院门外一阵喧闹,一身盛装的小杨氏一阵风似得卷了进来,怒不可遏地瞪着醇王妃,喝问:“王妃要远行?”
醇王妃点头,道:“王府上下巨细靡遗一一都要托付与杨孺人。”
小杨氏尖细的下巴上一根青筯浮现在那,道:“路有盗匪,池生沼气,林藏du虫,山生邪祟,但愿王妃远行能好生去好生回,不要做了山魂野鬼。”
她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醇王妃端得雷厉风行,不过三日就已理好行装,借口访千寺拜万佛为亡夫祈福,厉家上下一片黯然,承平帝暗地腹诽这个儿媳识趣,巴不得她离得越远越好,此生此世都不要回京。
风寄娘遥遥相送。
醇王妃惹了承平帝的眼,连母家都只暗地送来银两,不敢过来相送,一溜车马虽有侍婢护卫,竟也透着冷清。
倒是小杨氏戴着羃篱,藏在树后怔怔地看着醇王妃的车队远离,忽然捂着脸呜呜地哭出声来。
她们争过,斗过,恨过,依偎过。醇王妃也好,萧孺人也罢,都是一根一根横在她喉间心上的刺,一个令人食寝不安,一个让她痛彻心扉。现在,她们一个死别,一个生离,只剩她在奢华无边的醇王府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