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扭动着孱弱的身体,试图得一点的生息。
然而不能,她的挣扎是徒劳的,她的怨,她的怒,她的恨在那只汗湿的手里无半点的分量。
她死了,又似乎没死,她的灵魂死死地赖在自己的躯壳里不肯离去,想要问上一问:阿爹怎下得手杀我。
钝口的刀斩断了她的头颅,她躺在那如猪羊鸡鹅被开膛剖腹,他甚至小心地收起她的肠胃,剪剖清洗,不愿浪费半点……
她的血肉喂养了她的阿弟。
她的阿弟为救世而来,这个人间千里都是饿殍,左右她已死,换来阿弟的生机,再救万民,想想,也还当合算,她便是不死,也不过如她阿娘一般死于饥荒埋在土下化作黄泥。,如今这般,还算有些用处。
可是,天道却又道:佛子yu要救世,是错的,是不可为的……
风寄娘闭了闭眼,世如棋盘,人如棋子,这般不由己身?一步一步之间不可逾越半点。她认了,天道不可违。结果今朝,有人欺瞒天道夺万人将熄生魂,天道却无知无觉,太可笑了,太……
雷刹从未见过风寄娘面色妥变、恨怒无措jiāo织的模样,想她心绪翻涌,极不平净,不及多想握住风寄娘的双手,道:“既想不通,就不去想去它,我们将此事查个彻底,看看此人的通天手段。”
风寄娘怔忡回神,她的手长微凉,雷刹的手也不见得温烫,于她却是风雪寒夜里屋中的炉火,勉强一笑,道:“是我魔障,前尘往事早已沧海桑田,都不知人间几度白头。”
雷刹又道:“管他什么天道,既摸不着又触不到,也左右不了,不如只认己心。”
风寄娘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既不知,又何必诸多考量,陷于泥淖之中苦苦思量。”她说罢,展颜一笑。
雷刹也轻笑了一下。
“郎君久不归司中,在何处耽搁了。”风寄娘问道。
雷刹收起几不可见的笑意,眉间笼着寒霜,半天才问道:“你可见得阿弃曾道不良司初时有十二卫,以时辰分列?”
风寄娘点头:“是。”
雷刹召裴叔送来笔墨,又道:“老叔,我与风娘子有要事相谈,你帮忙看好,不叫仆役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