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他送苏央下了扬州渡口,又替苏央叫了车。
苏央平日里便喜欢绣些荷包香囊,这一回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苏绣。她在一家绣品店里给自己买了一个香囊,给卫潇买了一把折扇,又给沉香和书剑一人买了一个荷包。
书剑觉得荷包烫手:“夫人,我不能收。”
“一个荷包而已,不值几个钱,而且,每个人都有一个礼物,不能就你没有。”
“那,那好吧。”
苏央又问:“书剑,夫君住在哪里呀?”
书剑正是前些日子替卫潇给苏央送信的侍卫,从扬州下了渡⑨SJ口一直靠他给苏央引路。书剑是个实诚人,他惶恐地接下荷包,红着脸回答道。
“主子在城南租了一个宅子,离这里不过半刻钟的距离。”
“那你带我去吧。”
苏央的嘴角想上扬起,像一个弯弯的小月牙。
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可以见到夫君了。
她倒要看看,夫君究竟有没有被扬州的美人迷了眼。
扬州城内的一家酒楼。
卫潇同几个扬州本地的商人正在喝酒闲聊。
卫潇在西边战场上的时候也曾驻扎城中,和地方官员打了不少交道,深知地方衙门多有做假账的习惯,若以钦差身份直接查案,恐怕知道的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因此,彼时卫潇的身份不是叱咤战场的战神,亦不是圣上派来的钦差,他用的是他一个门客的假身份——
京城大绸缎庄家的小公子宋策。年二十,三代单传。因为是独子的缘故,被家人宠的无法无天,这回来扬州采买绸缎,是家中派他来历练。
而在其他扬州商人看来,卫潇出身京城,有钱没头脑,就是一只好骗的肥羊。
在座的都醉醺醺的不成样子,脑满肥肠的商人一边喝酒划拳,一边吹嘘自己睡过的名女支和生意的门路。
卫潇从他们的谈话中捕捉到了一个人名——扬州知州江裕成。
江裕成在扬州做了三年知府,政绩破丰,若今年的考核通过,下一年就要调回京城升职做京官。
扬州贡品案发生后,虽然一开始便调查过他,可却一无所获,反倒证明了他的清廉。
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宋兄。”一个醉醺醺的胖商人钱鲁拍了拍卫潇的肩,“宋兄第一回 来,我给宋兄备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