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立刻顿住了:“呃,就普通的坊间俚曲。”
“是么?”姜九怀公文是看不下去了,索性扔在一边,撑着头看着她,微微笑,“别是什么淫词艳曲吧?”
元墨脸上一红。
别说,越是淫词艳曲,曲调越是上口,在坊间越是流行。
但她当然不会承认:“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她手脚麻利,不一时便把东西收拾好了。
姜九怀招招手。
她以为还有什么东西漏了,走过去看时,姜九怀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挂在她的蹀躞带上。
又打开她才收好的盒子,取出一支缠丝白玉发簪,换下元墨头上的木簪。
元墨捞起那块羊脂玉佩,身心都被那温润的触感征服,颤声问:“家、家主大人,这是赐给小人的吗?”
姜九怀没有回答,后退一步,端详她。
还是不够。
他的阿墨是一块美玉,理应用世上最珍奇最美丽的东西妆扮。
而他向来不喜金玉,所以这类东西不多。
看来需要去采买一些了。
几天后,姜长伦在一条无人的渔船上,用一把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然后随水漂荡,直到被一个渔民找到。
消息送来的时候,姜九怀正在和古凝碧下棋,看完之后,随手把信扔进了炭盆。
信纸很快化为一团灰烬,只有橘子皮依然散发出清新的芬芳。
“恭喜怀兄。”古凝碧今天穿一件浅绿外衫,领口袖口皆露出一圈雪白柔软的皮毛,清丽出尘,拈起一枚白子,落在棋枰上。
“恭喜?”姜九怀轻轻地笑了,不过这笑意没有抵达眼睛,“何喜之有?这种人以前有很多,以后也不会少。”
元墨侍立在旁边,看着炭盆里那点灰烬,心里面有点难过。
阴谋背叛,好像就是姜九怀生活的一部分。一个姜长伦死了,还会有数不清的姜长伦冒出来,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他的血缘之亲,也无一例外都在他面前俯首贴脸,笑脸相迎。
元墨无声地、慢慢地叹了口气,忽然看见窗外有什么东西缓缓飘落。
雪!
她的眼睛一亮。
下雪了!
江南的雪可真是难得,这个冬天都快过完了,才来第二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