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起夜后,正打着哈欠回房时,迷糊中看见一个人影倚在廊下美人靠上,阿柳举着灯笼往那边照了照,惊叫道:“冯静仪?”
我瞌睡没了。
我示意阿柳在原地等着,走过去拍了拍冯静仪的肩。
冯静仪回头道:“干嘛?”
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坐这儿干嘛呢?”
冯静仪转过头,道:“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我在美人靠上坐下,道:“看你白天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没事了呢,你明天上午不是还要跟赵方清查案吗?现在不睡,明天怎么起得来?”
冯静仪道:“也是,我还是回去睡吧。”起身欲行,却晃了一晃。
我连忙扶住她,道:“让你大半夜不睡觉……我送你回去吧。”
冯静仪摆摆手,道:“不用。”但还是被我强行推进寝殿。
梳妆台前,一盏幽幽青灯下,随意摊着些纸张,我凑过去一看,似乎是……书信?
冯静仪猛地拉开我,将那些信收起来。
我道:“无署名无落款,这是你跟谁的密信?”
冯静仪没说话。
我思考片刻,道:“这是你跟你父亲的信吗?你疯了?这是妥妥的罪证,你还不赶紧烧掉。”
冯静仪道:“不是,我跟我父亲没这么多书信往来。”
“那这是……”我想起白天冯静仪与赵方清之间奇怪的氛围,再看看冯静仪古怪的脸色,“赵方清?”
冯静仪叹了口气。
我道:“赵方清一手扳倒了冯家,你还跟他暗通款曲?你可是皇上的静仪!就算你没侍寝过,你也是皇上的女人,看脸归看脸,也不能不顾性命吧!”
冯静仪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会跟赵方清暗通款曲?你——小兰!”
小兰立刻把阿柳拉出去,而后关紧殿门。
冯静仪将书信给我,道:“你自己看吧。”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过了许久,我木然地抬起头,道:“你跟赵方清合作,一起扳倒了你自己的娘家?”
冯静仪沉默片刻,道:“你知道我弟弟当年为什么会跟大夫人的儿子打架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又没跟我说过。”
“枸枸,你在家时有启蒙听学吗?”
“当然有啊,我们所有小孩子,不论男女,上午都要听先生讲课,下午男孩子习武,女孩子可以休息,但我长姐下午还要抚琴作画做女红,可忙了。”
“可我们家不是这样的。”冯静仪叹了口气,道,“我们家只有男孩子能听课,女孩子只能待在屋里,由母亲请女师傅上私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