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地吞下最后一口粥,南衣满是憔悴地又躺了下来,“多谢七月妹妹了。”
“杨宫主客气了。”七月一板一眼地回复着。哪怕已知她是南衣,还一直叫着杨宫主。
等七月下了马车,南衣打了个饱嗝,震得肩头又有些痛。
看来自己这一时半会儿从七月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
虽已有了怀疑的苗头,但若不证实一下……她可不敢随便拿命去造。可要怎么才能确认呢?
蛊美人在午后又上了这辆马车,南衣特意装睡了一个下午,自认此次毫无破绽,但却是什么都没探出。晏奚只静静在一旁看书,之前的擦嘴啊,看伤啊,反正是照顾她的事儿都没了。
南衣默默给自己打气——只要蛊美人还与自己一辆马车,那就不嫌弃血腥味,那就还有戏!
当天夜里,她就被移到了冬柏宫的马车里头,软褥子也少了两条……
第二日,马车成功抵京。
一路拿着木山令与那封八百里加急,一行人经过重重宫门,卸了身上兵器,下了马,南衣被用担架一路抬着,去到了“重和殿”。
早已等着一众太医,看到被抬进来的南衣,都露出了诧异神色——这是木山冬柏宫的新宫主?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给各位太医“观赏”了一圈,南衣“功成身退”地被抬到了偏殿里,留了姜半夏在此处代表冬柏宫出诊,那蛊美人晏奚也一同留了下来。
也算是她因祸得福,不用装模做样去看诊了。
重和殿此时除了一众太医,还有皇上面前伺候的红人,李三喜李公公。
晏奚与姜半夏一同随着李三喜来到了床前。幔帐掀开,一股药味扑面而来,看清里头躺着的人,晏奚诧异地抬了下眉。
——裴佚!
需要救治的人正是半年多前由南衣一路护送到西郡去的明有小和尚,如今的西郡王世子,裴佚。
此时的裴佚脸色发青,唇色发紫,指尖乌黑,躺在那处一动不动,分明就是中毒已深。
“二位,世子爷可是皇上的贵客。几日前突发病症,虽是暂时稳住了,但一直找不到根治的方法,还请二位……细细诊过。”李公公边说还边供了下手,晏奚与姜半夏连忙回礼。
既是皇上贵客,偏偏在宫里中了毒,这可不是小事。
李公公特意提醒“突发病症”,正是想避开中毒这一说法。要是让西郡王知道自己这个刚找回来没多久的儿子被人下了毒,危在旦夕,那还得了!更何况,此次裴佚进京可是代父觐见陛下的。
二人轮番把了脉,得出的结论和其他太医大体一致——暂无法确定中了何毒。
世上毒药种类没有上千也有成百,还有相冲成毒的事物。为今之计,只有先确认到底是那种毒,方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