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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送粮草的夷人士气大退,犹有一战之力的或许知道自己回去亦是必死,仍旧向前冲锋,不多时便被箭羽冲散。

    还有更多的则连盔甲刀剑也不要,扯过一匹还活着的马,策马逃窜。

    而有三个人,皆着甲,手中持剑,却避而不战,向来时的方向骑马狂奔。

    谢澈定定看过去。

    不像是逃跑,若是逃跑,不会如此井然有序。

    他们要做什么?或者……前面隐隐有个黑色人影,他们要追谁?

    谢澈不知道,但是他觉得,此事非比寻常。

    他看了眼身边面露兴奋的同僚,又看了看几乎成了黑点的人影,翻身上马,策马追了上去。

    众人大惊。

    “谢澈!”有人在后面对他大喊,“你不要命了!”

    声音随着风声过来,已经很远很远了。

    马上颠簸,不时踏过地上种种。

    这种情况下能坐稳已十分不容易,何况拉弓射箭?

    风宛如刀子一般地割过脸颊,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

    谢澈从身后箭筒取出弓箭。

    黑点越来越大,前面的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行动,快速和同伴交谈两句,急急勒马。

    谢澈猝不及防,停下却已来不及。

    箭倏地从弦上飞出,那人持了一把半人宽的大剑,挥剑格挡,竟将羽箭挡在剑下!

    堪堪半丈距离。

    大剑朝谢澈横扫而来,谢澈紧拽缰绳,向后一弯倒下,几乎与马背齐平。

    带着血腥气的冷硬铁器险些擦过他的鼻尖。

    趁着大剑回转的空单,谢澈猛地直起腰身,持长剑刺过。

    一剑封喉。

    大剑咣当一声落地。

    持剑人宛如小山高的身体轰然倒下。

    谢澈急急喘息。

    羽箭朝他飞来,他精神一震,陡地躲开,羽箭蹭过脸颊,登时火辣辣的疼。

    他拿手背擦过,蹭了满手的血迹。

    黑夜中,已经要看不清了。

    要追上去吗?

    再近的话,极有可能深入夷部,倘若被发现的话,最轻是一个死字。

    血顺着伤口往下淌,因为太冷,几乎要冻在脸上。

    谢澈犹豫一息,策马追上。

    最前面的人已经快要被谢澈逼疯了,身后的人越来越少,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宛如索命一般,每次,他都害怕被杀死的人是自己。

    他哀叹自己命运不济,怎么就轻信了赵上行的鬼话,来到这么个荒凉危险的地方。

    明明亓翎告诉他,皇帝被谢明月囚禁,陈椋无力进攻,只能防守,只等待大军压境,西境府军顷刻退散。